“把回堂的上官先生请来，右臂的伤我无能无力。”庄潋这才记起自己现在着别的脸孔，顺势：“他已无命之忧，我也该告辞了。”

雪后的光有些刺，连翘想起某日她和温辞躺在藤椅上也是这样的光景。那时她说，要是能和温辞一起养老一定是人生最好的事情。

所以黑蛇明明于弱势依旧自信满满，所以黑蛇看到她张弓搭箭也没有任何防备。那只箭是他故意留下的，为了必要时候，从背后偷袭温辞。

可温辞醒来后，连翘看着自己烧伤的手臂，五味杂陈。温辞都没有选择先救她，为何自己还是下不了手，她是不是脑袋哪里坏掉了。

现在她依然这样认为，不过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是那只箭却不听话地中了黑蛇。当发觉温辞伤势严重时，连翘忽然恐惧了，她害怕再也看不到那双温的睛，那一刻她忘记了仇恨忘记了初衷，只想着要救温辞。

“王爷……”忠叔迟疑：“王爷，还好吗？”

连翘知，她和温辞之间必须有一个了结，既然她无法抉择，那便听天由命吧。

痕迹，因为是她抱着钟离安离开的。

温晟殷的震怒让连翘不得不将复仇的事情搁置，也许这只是她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不去想这件事情的借罢了。

上官籍背着药箱匆匆赶来，住在卧室外间的小庄立刻迎了上去，接下药箱，和忠叔二人站在大夫后。

“上官先生，王爷他……”忠叔担忧。

庄潋没有换回小庄的面容，于忠叔而言就是个陌生人。他救人心切，顾不上隐藏气势，命令众人不得打扰后就将房门关上，忠叔他们只得先散去自己的分内之事。

“这位……大侠，怎么称呼？”忠叔往门走了几步，忽而停下脚步转问了一句。

“这、这……上官先生，您照最好的药给王爷用，府里还有钱。”忠叔急。

上官籍叹了气：“王爷这条胳膊，废了，就算恢复再好，也只是尚有知觉，怕是连筷都拿不起来。”

“无颜客，客无颜。”庄潋只能装一副不世人的模样，脚尖地，快速翻上屋，离开王府。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意识到娘亲去世已经整整十年了。十年了，都说君报仇，十年不晚，可她没有给爹娘一个待，也没有给自己一个待，而她手上明明有一张足以危及温辞命的底牌。

她找上了风霁月透了钟离安的份，这是她借刀杀人之招，可她没有阻止侍者通风报信，也没有向温晟殷隐瞒温辞杀了她母亲的原因。

正准备悄悄开溜换回份的庄潋：“…………”

钟离安。

“就算没有钱，我也会用最好的药，尽力去治疗，但是……”

连翘再也撑不住了，靠着墙的慢慢了下去，就在她即将摔到地上的时候，一只手扶住了少女。

蠢成这样。

昨日王府骤变，事的皆另有份，摸不透自家主人的意思，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就别提其他杂役，失了主心骨更是六神无主。

“无妨，不过是一条

生死皆由一念。

而她无论结局如何，却注定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上官籍检查着温辞的手臂，眉越皱越。

然后换成小庄的脸偷偷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