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无所谓：“我买大。大是月亮湾，还是城里？”

曾明义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不过月亮湾这一大基业，我不能说舍下就舍下，我一孤寡老人，来这里也无依无傍的。唉，我这个人就是没主见，韩爷您说，我这是该城，还是不该城？”

韩爷您看，这空白不是正好吗，没有死也没有活。未知才是人生全的意义。”

韩庆摇了摇，里面发了清脆的相撞声，想来骰不是塑料的。韩庆，“开啦。”手一扬，盅的盖被提了起来。

韩庆拈起一枚“骰”，在指间了：“您客气了。”他把玉石扔回盅里，发了“腾”的细小声响，接着又说

韩庆：“家父跟您老应该年龄相仿，他在香港几十年，也不会说家乡话了。”

曾明义喝了茶，：“我在月亮湾久了，本来就想把那儿当最后的归属地。但这人老了，反而心，常常想起少年时的事。上海是回不去了，就想来这城里养老也不错。”

我们中国人老说“命”，我就不信这个。我不信人就是被摇好的骰，就等着被揭开。

曾明义摇：“我十五岁下乡，之后就没回过去，早忘了家乡话怎么说。”

曾明义看着前红柳绿的心，叹：“小盅跟我僻居西北，来来去去就那几味，还是少了见识啊。听说您家原是上海的？”

曾明义唏嘘：“小时候我们家兴许还一个堂的呢，这一个往南一个往北的，几十年后就完全不一样。我也只能跟你爷爷像了。”

韩庆哈哈一笑，觉得有趣，“这时节山楂酪最好，您别问小盅，问问这姑娘吧。”他朝茶艺师笑问：“我说得对吗？”茶艺师温婉笑：“各人有各人的味，这季节吃山楂能行气开胃，您尝尝？”

韩庆笑：“您下不了决定，问问小盅啊。看它黑光锃亮的，肯定灵。”

韩庆了：“我爷爷在的时候，家里还说些上海话。您的音跟我爷爷像。”

曾明义不答，他把小盅推到韩庆前，：“您来开彩吧。”

韩庆想，切正题了，当下也不搭话。

韩庆呆住了，那三骰洁白光，上面没刻着，什么也没有。

韩庆不知如何回应，只好一笑带过。曾明义温文儒雅，但说到这儿时语调冷了下来，分明带着恨。

韩庆听得角直搐，看在曾明义一把年纪份上，才没有翻桌。曾明义收敛了一下，换了一副诚恳的笑容说：“小盅这事儿，我开玩笑的，这是我从月亮湾给您带的礼，三颗玉石的材质比较罕见，不过也不是什么贵重之，您拿着玩吧。”

曾明义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他把洁白的手放在小盅上，轻声：“是啊，我怎么忘了它。小盅，你说月亮湾好，还是这里好？”他看向韩庆：“不如我们赌一把，你说开大呢，还是开小呢？”

着它，半响后才：“赌骰用的。”他盯着韩庆一笑：“我向来没什么主见，要遇到必须决断的事儿，就问问它。小盅啊，我该吃这芋酥，还是桂糕，大就是芋，小就是桂。”

曾明义哈哈一笑：“韩爷，您听过薛定谔猫的说法吧，把猫放盒里，在打开盒前，猫可能是死的，也可能是活的。猫有命没命，并不是定数，会随着观测者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