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昊天的在黑夜中急遽缩小，最终变成了年幼时候的模样。

有些人明着疯，有的人暗地里疯，而他再也不敢门，不敢离开还有妈妈残留味的房间，因为他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杀人，可哥哥会哭，抱着他哭的声嘶力竭，哀求着他痛苦无助

所以，他决定，杀了那个让母亲痛苦的人，包括他见面屈指可数的父亲

小小的他呆呆的抬，看着雪落在母亲的睫之上，落在她忍痛却笑的嘴角，他被她带走，一路上，血在雪地开了，也染红了她白的旗袍，更灼艳了旗袍上的朵朵红梅

所以小小的他拼命的想要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拖回温的房间

直到最后一刻，她都不舍得让他亲看着她死，可是她至死都没想到，六岁的他已经很聪明了，聪明到他原路跑了回去，看到她最后慢慢闭上的，停止的呼，尽的血

“别怕，别怕……你的父亲不会知，有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你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和哥哥的一生，死在了那一天。

就像他的世界，小小的满是血，红的刺目眩扭曲

她直到死去的最后一刻轻声对他说：“去后院的房间找哥哥好吗？妈妈有些累了。”

白雪之上，看了糜烂的血，而她倒在血之上，旗袍变了新装

直到昏迷，直到醒来，直到哥哥坐在床边泪的看着他，直到昨晚的红绸变成了白幡，直到那个昨晚笑的很开心，第二天变得发疯枪杀了所有应该在昨晚留守后院却跑到前院观礼凑闹的仆人

他一直叫着妈妈，在哪个静如坟墓的小院里，脱下小小的外盖在她发冷的膛以及血不止的腹。

因为她的开始冷了，冷的让人心慌无措，如哀嚎嘁嘁的小兽

隐约明白，他的妈妈被他杀死了。

他无措地跪在她面前，伸手在她腹的血，徒劳地想要阻止她生命的逝。

然后他疯一般转朝着母亲的方向回去，而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之中的夜晚。

那时候的她，在大雪之中，以垂死的状态握着枪躺在他的面前，将一切痕迹帮他掩埋，而他看着她里面的血像是怎么也不完，腥得呛人，将他四周的白雪染的血淋淋的糜烂。

所以，哥哥只能锁住他，将他锁在黑暗的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里，苟延

冷的让人底猩红，似困兽无助

那一年大雪，父亲迎娶新人，母亲双红，已经再次为父亲落泪，好不容易收拾心情准备为他们兄弟织着新年衣，而他刚满六岁，却偷偷拿起母亲藏在枕边的枪，在锣鼓喧天的夜晚躲在了新人必经之路上，将枪对准了那笑的异常幸福的第十一位夫人

那时候他太小，没有人跟他说过死亡，所以他还不懂什么是死亡，误以为她真的只是累了，在雪地睡着了，像平常一样。

哪怕后院一个人都没有，他却一直固执的在叫：‘来人啊！妈妈……’

哥哥每天的脸上红，都是手掌印。

但是无济于事。

那个人在门外发疯一样的责怪哥哥，怪他为什么不守在妈妈边，怪他为什么不阻止妈妈的死

声音嘶哑了，冻僵了，他依旧蜷曲在她死去的尸旁边用小手抱住她，想要留住她的最后一缕温度

他被哄着离开，在前院宾客喧闹的新婚大喜中在无人的后院无无脑的找着哥哥，一直徘徊，一直走，偌大的督军府偏僻后院此刻安静的像个鬼宅，更好像没有尽一般

可他恍惚记得哥哥和项杰明去给母亲取药了啊，他们在府外，怎么会还在后院。

那个人以为，妈妈是自杀的。

或者说，祁家三个男人的一生，都死在了那一天。

刚大院，她就倒下了，即使如此，她却依旧固执的将他死死握住的枪抢到了她自己的手里，不忘安他：

他恨所有让母亲难过的人，母亲的泪让他不舒服，很不舒服，这闷闷的想要发疯的烦躁让小小年纪的祁昊天无比焦躁

他在喧嚣声的铜鼓声中开了枪，喜庆的铜锣之音掩盖了枪声，可弹被一白的影挡在了枪，轻轻的闷哼，温的拥抱，熟悉的香味，是妈妈的味

那个时候，他隐约明白了死亡。

谁让母亲落泪，他就要让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