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我打算离开，看着他不甚清醒，便问他上有没有钱，需不需要我结账。

晚上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一天力过剩的盛夏故事一半都没讲到就耷拉着脑袋睡了。看着她安憩的面庞，我心里涌起一睽违数十年的温情，我甩了甩，试图摆脱这一家三的刻板社会印象，亦或是记忆家生活的残余。

我推开他反问：“那他又有什么值得你喜的吗？”

“谢谢。”沐栖衡低声。

他丢一只钱包，我看了看，里面还有不少钱，又一扫到他的份证，没想到这么一个青涩的男人，已经三十多了。

宁远着前额反问自己：“他有什么值得的？他对我好，也许都不是因为我。”

受电击，往后一倾，若不是后有把椅，他就要倒在地上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笑贫不笑娼是人们的共识，一个男人有钱长得不磕碜，肯对人温煦几句的，就足以让很多不谙世事的少年人趋之若鹜了。

他陷在椅里没有看我，双手握着没有看我，就是他平常决策的模样。

我陪他走了几杯，他开始絮絮叨叨讲起他这大半年的日常生活，从沐栖衡多久回来幸他一次到对方有洁癖不会再用他碰过的私，最后抱着我哭：“你告诉我，我是哪里错了，惹他不喜了？”

他见到我，晃晃悠悠起打招呼：“你好哇，盛先生。”

我收拾了简单的衣，来到沐栖衡家门，盛夏雀跃着开了门拉我了屋，我看到他正在厨房摆一些自餐盒，便走过去开了冰箱，对他：“放下吧，晚饭我来。”

“我在夏夏这个年纪，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爸爸妈妈拉着我一起睡。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有再实现的一天。”

这个回答我倒是意想不到，我与夏先生同样相逢于微时，他几乎是从天而降解决了我母亲的账单，我却完全不曾喜过他。

他的语气这样卑微温和

我脱下了外，拍拍背上的尘土，递给沐栖衡：“你把上的衣服换了吧，不要吓到盛夏。我的工作还没结束，麻烦下课的时候你接她回家。”

其十

他摇摇，又狠狠：“如果当时，帮我摆脱追债的是另一个人，我快饿死的时候是另一个人伸援手，我也会喜那个人。”

他愣了愣，从善如地上我的衣服。我走幼儿园，拨通了给我发沐栖衡床照的电话号码：“见一面吧，我需要知，和他一起生活，需要注意什么。”

大概过了三分钟，他抬起来，面无表情对我：“你走吧。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了。”

“妈妈”是盛夏无师自通学会的第一个词汇，我没有纠正她，尽我有作为男母亲的顾虑，但还是不想骗她说她的母亲已经离开人世，一来官方文件上我始终是她的育者，二来我怕哪天遭遇飞来横祸，盛夏还能去依靠她的父亲。

这次见到的宁远不复模糊印象中那个畏畏缩缩总是努力讨好的男孩模样，他胡拉碴踩着裂开的拖鞋，我来之前桌上就摆了三瓶啤酒。

我在他边待了四年，虽说聚少离多，对他的作风多少有些数，我把所有的现金和值钱的东西退还给他，向老董借了钱去一个城市避难，在辗转离间错过了引产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