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你领苗小去见诸天教的人，我要到龙兴寺去办事。”

广济也在考虑这件事，宽：“少侠且放心，老衲已跟寺内的师兄弟们商议过，以后每三日去城外施一次粥。”

“那些民在养济院吃惯现成饭，伸长脖等着别人施舍，久之必成废，一旦停止施舍，说不定会恶由心生，走上邪路。”

“善哉，善哉，商少侠既救苍生于危难，又教化愚顽，导邪规正，此等仁心智术令人佩至啊。”

“苗小说得没错，范冉是宿儒，饱读圣贤经典，是以能于贫寒中守正不回，而大分穷人都没条件像他那样读书受教，再加上这世……”

赵霁见苗素公然拿鼻哼自己，便要扑上去对峙，商荣抬手阻挡，凝重的表情足够充当界标。

白胡的老僧走下禅床，端然立于商荣跟前，合十一拜。

“晚辈想求菩萨保佑，有朝一日能结束这世，还天下太平。”

“什么啊，我也要去。”

“正是，羊胜死后，养济院的难民散无依，因他们近来不时滋扰襄百姓，今日已被官府下令驱逐，落郊野估计更无活路，晚辈想请您帮忙接济。”

此番远行所见的违情悖理的悲剧，反本溯源都始于战。

“当然可以，少侠想许什么愿？”

“哼，范冉是圣人，一百万个人里都不了一个像他那样的，你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常人，也太以偏概全了。”

“上次晚辈说想在襄买地租，刚才已向行周购得襄城郊两千亩良田。这么多地只靠龙兴寺的僧人不过来，晚辈想寺里肯定会雇人耕，不如就在民中招募农夫，让他们自其力，养活自己和家人。”

“商少侠此番来，想必有事嘱托老衲。”

商荣起还礼，求问：“大师，晚辈过去从未拜佛许愿，今日可否请您帮忙在佛前供一盏许愿的长明灯？”

他眺望远空，在视线遥不可及的地方，那湛蓝的天幕一定缀着狼烟和战火熏烤的窟窿，穹宇下血浮尸，饿殍满地。

“愿闻其详。”

半个时辰后，他已坐在广济的禅房里，清茗飘香，宝鸭生烟，渲染着对话前的恬静。

许愿不外乎盼功名、寻富贵、求平安，商荣的愿望却不同俗。

“晚辈有个主意。”

得那帮卑劣下的刁民恶有恶报，皱眉辩驳：“穷不是理由，曰‘贫贱不能移’，也有很多贫贱的人品格尚，比如那个甑尘釜鱼的范冉就是啊。”

“这个，只好尽力而为了。”

赵霁粘惯了师父，又讨厌苗素，不愿接受这个差事。

“兼济天下

“唉，这正是老衲最担心的，升米恩，斗米仇，怕就怕最后救人不成反结怨啊。”

战争是者的游戏，弱者的灾难，恶人的温床，愚人的染缸。绝望的贫穷、发指的罪孽几乎都衍生于战争的车下，扫秽除氛，除非收拾这破碎山河，翦除枭，使玉宇澄明。

商荣不许他任，严令：“苗小有急事，不能耽搁，你小心照应着，我晚上就回来。”

“三日一次，其他两日也会挨饿，况且龙兴寺也没有足够的米粮长期供养那几万张嘴。”

真正的救助是扶持，让折翼的鸟儿重新飞翔，他要帮那些被羊胜关在笼里养废了的人找回生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