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抛刀的手就此停顿，空中的六把刀照坠落，霎时惊声四起，赵霁也以为商荣失手，忙要奔来救护，猛见他手臂挥舞，逐个击落小刀，再将手中的刀往空一抛。七把刀笔直地他跟前的地面，正好形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人们极力称叹，掌声如，纷纷慷慨解，向他们抛掷钱币。

商荣从见到那一黑衣的斗笠客起便在反复琢磨，这时已经过思熟虑,十分笃定地说：“刚才那人和昨晚的黑衣人形差不多，而且内功了得，人群那样拥挤，他还纹丝不动，我想十有八、九错不了。”

想慕容延钊下了墨重彩，令他的妆容夸张得俨然戏台上的优伶，两腮胭脂堆叠，好像贴了两块红彤彤的膏药，可与乐果儿的媲。

慕容延钊看饭馆嘈杂，

赵霁长蹿下地蹦?半晌，恼恨商荣将吃苦受累的活儿全推给自己，接下来不肯动弹。那些观众也说看过妹妹的手，该看的了，齐声起哄商荣上场。

他不慌不忙接住最先坠落的小刀，再扬手抛，击中后来的刀，双手纷纭叠翻，疾如蜂翅，那些小刀在空中银光闪闪，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博得满场喝彩。

殊不知这都是商荣老早玩腻了的儿戏，闭着睛也百无一失，他旋接旋抛，同时不动声观察人群，一个钉般的影遽然扎帘，这人着黑箭服，姿健，一枯箬笠低低压在额上，脸孔没于影，看不老少丑。左右人挨肩肘，风稻禾似的摇来晃去，唯他伫立如松，昂昂不动。

赵霁听了也放下碗筷：“你说他死盯着咱们看，一个武林手怎会对卖解的兴趣？难不成认咱们了？”

三人赶在晌午前来到闹市，摆开摊位，先用翻跟、拿大、走钢丝之类的把戏引路人，待场扯开，观者群集时，慕容延钊着一烟熏嗓向路人行礼，说：“众位父老，我父女三人寒微，全靠一杂耍手艺糊，漂江湖数年，今日初到宝地，因盘缠耗尽，故在此卖艺，望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先谢过大家了！”

“你当真看到昨晚追击你们的人了？”

商荣仿佛在鸽群中发现一只秃鹫，着意打量，希望能用凝练的目光稀释箬笠下的影，冷不丁被两寒光刺中那人也正凌厉地注视着他。

但不怎么说，这惨不忍睹的妆扮也达到了人耳目的效果，相信就是和玄真派的人面对面走过，也不易穿帮。而且，他们假扮卖解艺人，妆艳抹正合常理，不必担心惹怀疑。

慕容延钊压低的嗓音里溢焦炙的糊味,刚夹起的落碗里，眉间浮起浅浅的川字,似乎在质疑商荣的说法。

商荣无奈应承，从慕容延钊买来的中挑七把小刀，直趋场中，两手轻轻一扬，七把刀如泉珠，刷刷刷，直上半空，片刻后又似星雨坠，嗖嗖嗖，连影落下。

商荣骂他乌鸦笑猪黑，说他那白面血的模样就是城隍庙里的小鬼，晚上外会引来钟馗，放到白天也像借尸还魂。

商荣没学慕容延钊和赵霁的模样作揖谢，一双睛如锐利的飞刀，这时中的是那黑衣人的背影。

众人看他们艺人装束，边又带着猴，真把他们认跑江湖的父女，吆喝着要他们献艺。

第26章山中岁月之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