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荣嗤笑：“段太师叔回来了，他老人家脾气火爆，我们得很严，平时观里的炊事都是王师弟持，今天他跑来帮你活，定会耽误自己的差事，甘冒被罚的风险也要关心你，对你可真好啊。”

赵霁停下脚步的那一刻，韩通了个惊人的动作，伸手卡住王继恩脖，似在责罚他。

“嘿嘿，那我此刻憋了一肚气，你还不来帮我降降火？”

“我看他年纪太小，大概服侍不好二师兄，说不定还会害你心受累。”

……………………

他匍匐靠近，附近的猴群叽叽喳喳地啼叫，将树枝摇晃得沙沙作响，正好盖住他的行迹，距离缩短到十丈时，已能听清二人的对话，内容竟与他息息关系。

“哼，你该不是在护着他吧？知我心里的主意，舍不得让他伺候我。”

韩通师伯。

王继恩一边勉励他一边麻利切菜，旁边的铁锅咕嘟嘟哼着小曲，白白的稻谷正慢慢化丰盈的米饭，散发诱人的清甜，这陌生的香味归功于王继恩事先放锅里的几段竹，赵霁真心佩服他，能把一连串繁琐的活计得收放自如，行云，这也算一门上乘的功夫啊。

“那你为什么跟师父说我不适合教那小？”

“二师兄说哪里话，小弟还指望你照应，怎敢坏你好事？”

王继恩帮他料理完家务便匆匆上山，他前脚走，商荣后脚回来，看到桌上的饭菜就知王继恩来过，问赵霁为什么不留他吃饭。

那新砌的炉灶作伴，他初次生火，技巧一概不会，像蹩脚的妈把柴火一把一把喂灶，那炉灶也很嫌弃他，不是麻木不仁就是狂烟，他忙活半天，只把自己熏得比张飞还黑，炉里没起，他的七窍先火来，可惜找不到发作理由。

“我与他萍相逢，又没多少情分，嘛护着他，真是怕他拖累二师兄，再说二师兄边也不缺使唤的人呀，还是，二师兄觉得小弟平日服侍得不够周到？”

赵霁说：“王师叔是偷偷溜来的，午饭前必须赶回观里，我也不敢留他。”

他嘴上刻薄，行动上却是另一回事，解下绑在锄上的猎，叫赵霁吃过饭送一对山去观里孝敬长辈。赵霁昨晚磨泡跟他学了一招轻功诀，正想找机会练练，方才王继恩饭时他在一旁偷嘴吃了个半饱，不急着吃午饭，提起猎说：“王师叔刚走不久，我看看还能不能追上他。”

他照诀御气奔跑，真比前日上山时轻松不少，野兔撒似地跑一里地，忽见王继恩站在远的崖下，正要声呼喊，发现还有一人与他并立。

“前日我说要收那姓赵的小为徒，你为何阻拦？敢坏我好事，是不是已经不把我放在里了？”

“赵师侄，生活杂事我都会，你以后有不懂的地方来问我好了。”

早上商荣劈完柴火又山打猎挖笋，他师父的都亲力亲为，徒弟还能坐着吃白饭？赵霁要学武，先得尽徒弟本分，捡起摔打过无数次的烧火，继续与那无法无天的炉灶战，后经人相助，成功驯服了它。

赵霁脑里猛地敲响一记警钟，扑倒在草丛里，心想：“韩通要欺负王师叔，我面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白白得罪他，先躲着探听情况，回去跟商荣商量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