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便举手发誓：“我赵霁今日受本门戒律，终生恪守，如若破戒，来日斧钺加，不得全尸。”

那茅屋地荒岭，蛇虫极多，日夜都有野兽没，不是个住家的所在。再说开门七件事也样样伤脑，一人还好办，带着个好吃懒的落魄少爷就难说了，哪有在观里住着轻松舒服？

难不成撞了邪？

难不成年犯忌？

陈抟甚喜，调吩咐商荣：“你如今了师父，理应带领徒弟去单过，下山五里的平岗上有座茅屋，原是猎守夜的居所，那猎年老挂枪，已将屋送与为师，明日你就和霁儿搬到那里居住。往后为师每月支一吊钱与你们销，饮衣裳都随你们自理。”

陈抟笑容可掬地扶起他，改称他“霁儿”，接着向他宣读本门禁令。

陈抟吩咐谢渊亭和王继恩助他们修缮，先下山买来一堆新茅草，砍了些竹树为屋加固，再调制泥浆裱糊墙面,铲除屋内杂草,夯实地面……练武之人这些笨活不觉费力，但商荣不肯让赵霁闲着，命令他除草，和泥,敷墙,搬东西，桌椅，从早到晚车轱辘般转个不停，一个十岁大的孩能有多少力气？等屋收拾停当，他已累成死狗，脏成臭猴，在地上不能动了。

陈抟又说：“本门提倡文武兼备，你有位姓段的曾太师叔是前朝士生，最通文墨，今日他下山办事，过几天才回来，今后你白天随你师父练武，戌时和他一来这儿跟着曾太师叔念一个时辰的书，你在大人家长大，应该识字吧。”

商荣过去踹他一脚,扔给他一净衣服，命令他去洗澡。

商荣赶来，握住他的后颈，将这条几乎溺毙的咸鱼拎起来，赵霁脱离面仍保持求生本能，把他当浮木抱，满泥土沾成浆，不分

赵霁想先拿瓢冲一冲上的泥灰，奈何手臂酸痛沉重，舀时一栽澡盆，到了盆里又如同网缚的鱼，双挂在盆边踢，上却动弹不得，窒息下大大呛，这澡盆看要成葬之地。

第22章山中岁月之秘密

那茅屋比想象中更破旧,门窗残漏，四透风,屋上的茅草所剩无几，屋内的草及膝盖,赵霁站在这破房跟前，好像面对一个病膏肓的人，只有焦虑愁苦，哪敢奢望它的庇护。

师父连下两不近人情的命令，商荣已是重脚轻，觉得此次下山就是老天爷设计的恶作剧，不仅几次三番险些丧命，好容易活着回来，又莫名其妙给他一个一无所长的徒弟，这霉运竟成了蚂蟥，沾上就甩不掉。

难不成，遇上了命中注定的……冤家……

赵霁：“徒孙曾随庶母读过几年，字也认得两三千个。”

奈磕下去名分便立地生，要想推翻除非自愿沦为弃徒，但那样一来再要拜师就艰难了。

“玄真派有三不可，一、不可滥杀无辜；二、不可残害忠良；三、不可戕害同门。犯前两条，会被废去武功逐师门，若是犯了第三条，本门上下将合力诛杀，你此刻我门下，须发个毒誓谨遵这三条戒律。”

赵霁知凭自己此刻裹满汗泥的模样休想屋去睡，挣命似的爬到澡盆前，里面的是商荣洗剩下的，再兑了些清，积满大半盆。

难不成他之前不小心烧了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