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对无耻秀恩的狗男男，纪青月忽而想通，也便笑了起来：“你们还真有意思。”

他的发修剪得很短，反应也变慢了很多，人也胖了，迟钝得像个重见天日的死囚。但在梵细雪来接他时，他笑了，像是纪青川所写“熟悉的陌生人”。

“光看是不够的，还要去扑火。”梵细雪拢了拢鬓边的碎发，起揽过陆棠，二人随意之极地目光相，绵绵脉脉，难以言说。

第21章

梵细

“再会，终有日再会，也许我能不带威胁地对你说那三个字，也许你会把我看作一个曾熟悉的陌生人。”

纪青川不是个喜输的人，事业和情双重落空，他又一时没了重心，才会委顿，但梵细雪看得，他的野心终将使他重新燃烧。

聪明得凉薄。

“在我还能清醒的时候，我很纠结地选择了不去两败俱伤的事，也许是这张新雪的照片让我冷静。即使在最后，我也不想在你心里落俗，遗憾的是现在我才发现，比起剑走偏锋，还有比较温柔的方式。”

纪青月用五指拥抱手中虚无的烟云，喃喃：“真奇怪，我自己还没有谈过恋，可是看了你的故事，已经觉得寂寥。”

“——我替二哥祝福你们。”她真心实意地说。

“我觉有复杂，他如果真的豁去为了你翻天覆地闹一场，我还觉得他可能有几分真。可是他明哲保地溜了……我不知该怎么看待我哥哥，但至少这个结局我还算能接受，不太坏。”

“这就是生活，没有机械降神，我们只好编排一个自己的神来寄托，然后就像雪一样——”梵细雪轻轻吐一层烟圈，拿手一挥：“再大的事情，也是说化就化了。”

霍云峰在一年半后院，医生终于判断他不再备攻击。

梵细雪纵是一捧雪，纪青川也是冷火，致冷，遵循的是形而上的哲学，不是理原则，而哲学往往让人变得冷淡。陆棠蛮不讲理，情四溢，是生动结实的情理学，瞬间和了雪后天寡淡。

“我想拍一张有纪念意义的照片，但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短，短到来不及留下什么纪念，就莫名其妙变得刻骨铭心。其实如果能够一直平淡下去，未尝不是一胜利，但我猜我应该不习惯平淡的人生，尽至今为止，我只是个骄傲的失败者，为了别人活着，又伤害了我的人，我应该负罪的。”

纪青月忍不住了烟，问梵细雪要不要来一：“谈个恋真不容易，对不对？”

“是啊，如果所遇非人，一不留神就有了心理学位、求生学位、刑侦学位，甚至于还有公关和法律学位，为学懂一个人，竟要学富五车。”梵细雪接过了纪青月的烟，很久没，被呛了一大：“不用太担心他，他是个聪明人。”

纪青川写得克制又疏离，字里行间，梵细雪听到雪无声坠地，都是他的挣扎，他的计划已经很完备了，他还留着副作用临床试验的所有细节报告，拿着显微镜放大寻找可以文章的漏。

“大不了把你名字写上一千遍，一万遍，再用猫爪盖个印……”

原谅我最后的自尊心作祟吧。”

陆棠犹小声：“回去我也给你写情书，保证比这个写得好。”

“亲手写？可别又因为字丑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