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说:“行,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我低头拨弄我的花,蒋昭跟宁诸说:“他是不是在少女怀春?”
蒋昭灵光一闪,跑到桥上,拿出笛子吹起来,我竟然不知道他会这个,他站在桥上看我们,我们在桥下看他。笛声云烟缭绕,清幽绵长致远,有种缱绻意难终之感。宁诸在路边买了埙,放在嘴边吹响,跟着合起来。
剩我抱着一盆花坐在堤岸上,静静聆听。
浮生回首如驰影,能消几度闲愁闷。
宁诸吹完一曲,在我身旁坐下,我问他:“为什么是那个人?”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他答,“你好像很在意这种事。”
我确实很在意,为什么不能是别人?为什么是特定的某个人?
“说不清楚,无法用言语解释的吧,就是一种感觉。”他说。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放不开?”
“第一次什么?见面?”
“心动。”
“其实我们第一次相识也没什么。她父亲与我父亲是好友,她在看《中庸》,便向我讨学。她跟我一样,喜欢庄子不喜欢老子,喜欢墨子不喜欢荀子,读李太白也读杜少陵的诗。独爱李太白的潇洒飘逸,陶渊明的世外桃源。”
想到这里,他感慨说,“可是没有谁能留得住,年少光阴朦胧又动人。”
他问我,“你听出来了,从我的埙声中?”
“有点儿。”其实是我猜的。
宁诸不是会守着一个人一辈子的人,他说他只是这两三年暂时放不开,宫墙之深,早已不是他能遥望的地方,也许做了朝廷命官,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能护得她周全,如此就好。
但我觉得这对他未来的妻子不公平,虽不知道她是谁,我已经开始同情她,明明最应同情的是我自己,守着一盆花。
我站起来:“走吧,回去了。”
蒋昭喊道:“你急什么呀?”
“着急出恭!”
他俩一脸嫌弃,蒋昭跟宁诸说:“你看翡玉公子着急拉屎都抱着花盆整理花叶子,一副闲情逸致的样子,好矫情好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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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半途,一伙黑衣人截住我们。我们不惹麻烦事,麻烦事倒主动找上我们。
蒋昭宁诸在我左右两侧,持剑而立,宁诸会武,蒋昭学过一些,不勤练也生疏了,总的来说,战斗力宁诸大于蒋昭大于我。
蒋昭低声说:“这是劫道的那伙窃贼?”我沉默不语,心里知道可能是晏谙带的人。崇任东虽死,手底下发展出的一批死士依然愿意为他鞠躬尽瘁,报仇雪恨。他曾说过这批死士都是江湖高手,如果他们是冲着取我首级来的,那我难逃一死。
我跟蒋昭宁诸说,“上马车,”蒋昭道,“啊?这样了还上马车啊?”宁诸拎着他的后颈衣领,“别废话!”上了牙错驾来的一辆马车。我向尹辗分给我的人手下了暗令,牙错带领他们同那伙人厮杀起来,外面一片刀剑之声,刀光剑影,血溅三尺。
开始时,我紧紧抱着我的花,“杀光,一个不留。”坐在这里说的话,车外的牙错听得到,“不要伤着了我的花。”
蒋昭宁诸一左一右掀开车帘往外看,宁诸道:“我去帮忙!”说完跳了出去。
蒋昭有点紧张,咽了口唾沫:“小翡玉,我保护你,不要怕!”
“……”心领了。
我坐在马车里,思考给花取个什么名,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