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青想，他脸上一切如常，心却腾起一荒凉。

常小青忽然说，林茂听着他语气似乎略有些不对，然而情绪激动之下，却实在没能多想。

恐怕就是因为这样，这常小青如今才是长歪成这幅怪样——真要追溯源，还是林茂自己未曾带好常小青，那样小的年纪就开始照顾个垂死老人，等如今长大了，倒真是将所有心神都放在了他上。



若是那位常青常师兄说的话，恐怕师父便是再傻的话也是要信的。而他如今只是想好好的伺候自己师父一辈，于林茂来说，终究还是觉得烦人。

林茂气得痛，恨恨：“当年那是我病弱……”

（去把这外面的桃树林砍了也好，去把忘忧谷的山挖了也好……）

地开：“江湖上的人又怎么会知？况且若真的有人知，伺候自己的师父又有何不对？”

雪已经停了，天空却依旧很暗。

常小青：“我之前也是这般伺候你的。”

林茂：“伺候师父对是对……可，可是哪有你这般伺候的？！”

这时候林茂正坐在床边怔怔发呆……那常小青尚在房内时，林茂见他只觉得心中烦闷,可如今小徒弟直着腰板了门,林茂却怎么想怎么觉得那孩的背影有说不的萧瑟与凄凉,倒惹得他惴惴不安,又有些心疼了。

那人千里迢迢运药王谷的桃林立在雪中，像是数撇用淡墨画来的妖怪般，常小青只是看了一，便愈发觉得这桃林和那人一般让人觉得恶心。

“你……唉……也不是厌烦，只是你总要早些事情给自己，去把这外面的桃树林砍了也好，去把忘忧谷的山挖了也好，总之你也不能老这样小媳妇般围着个男人打理来打理去的。”

林茂之前的话语不期然闯常小青心中，他猛地了一气，然后抚上了腰间断剑。

常小青依着林茂的意思离了竹楼。不消回，他也知林茂这时候定然是松了一气。

第39章

常小青听着林茂这番话，之前尚且微的心霎地一下冷了下来。

师父终究是不信他的话……

在林茂看来，他是真心不知当年那沉默寡言的常小青是如何变成如今这幅伶牙俐齿的讨嫌样，然后转念又想，这常小青少年长成之时恰好是他日渐病弱的时候。常小青当年也不过是个少年，好不推辞便一手接过照料林茂的繁重事……想到这，林茂心中一突，泛起一酸苦。

你看那少年人就像是新生的小树，你教他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林茂也见过忘忧谷下的寻常人家的孩，若是告诉他将来要去考科举，那孩读着书，自然就将满腔血都放在了读圣贤书八文上，而若是没教好孩，让那孩了街柳巷，结果也是理所当然，那孩一门心思便是要钻女人裙摆的。

“师父你现在也很弱，为徒弟自然要好生照顾才是——还是我哪里得不对，惹得你厌烦了？”

常小青听到“小媳妇”三字，目光却是微微一闪。林茂见到，顿时以为这番话终于对常小青有所动，连忙继续开：“我也不知那无名老人的鬼长生不老药多久用，若是真有一天我又去了，难不成你还真跟着我去死不成？你也要学着过自己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