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汉白吃惊：“纪慎语？！纪珍珠！”

姜采薇卖关：“你猜猜。”

丁汉白挽挽袖：“小姨，你说我骂得对不对？”

他怕回小院又对上丁汉白，到拱门外后偷看半天才去，不料丁汉白不在。

早饭时一场大闹，几乎所有人都没了胃，丁厚康旁敲侧击给丁延寿上药，想给自己俩儿找找公，纪慎语把一碗粥搅和凉，也气得喝不下去。

也对，他早上那番话伤人，如果纪慎语真是妙手如斯，那生气很正常。

“小姨，你喜么，我好好雕一个送你当嫁妆吧？”

姜采薇说：“行啊，连上我的南红小像，一大一小。”

丁汉白正抱着他那毁容的老婆在姜采薇房间，五指修长有力，但抚在上面的动作格外轻柔。姜采薇端来吃的，关上门说：“火也发了，亲爹也骂了，吃饭吧。”

就这样承认了，等于同时承认富贵竹那次装蒜，还等于表明以后彻底踹掉草包这个外罩。他被丁汉白那通吵闹刺激得不轻，以后其他师哥会不会防他另说，他就轻轻地跟丁汉白叫板了。

丁汉白一阵风似的卷小院，院里三两棵树之间牵着细绳，纪慎语正在树下晾衣服，遥遥对上一，纪慎语疑似……翻了个白儿。

也许是他刚到时不在意丁汉白的看法，时至今日发生了颠倒。

他觉得丁延寿擅自毁坏玉石的确欠妥，但不至于让丁汉白骂那么难听……尤其是贬低他们几个师兄弟那两句，狂妄劲儿能吃人。

姜采薇说：“是慎语。”

丁汉白着筷划拉碗沿：“我在气上，谁让他毁我东西，还是给那几个草包用。”

“骂人还有对不对一说？”她回答，“当着那么多人冲你爸喊，你还没学会走路就被你爸抱着学看玉石了，极不极品，也是当初你爸教你认的。”

纪慎语把一条枕夹在绳上：“是我雕的。”

他的想法非常简单——对于技法和材料需要保持一平衡，七分的技法不能用三分的材料，更不能用十分的材料。

他对纪慎语的全印象都在那次不及格的富贵竹上，就算偶有失手也不可能从青藏原偏至乌鲁木齐，除非对方压儿就在演戏。

丁汉白半信半疑：“我爸？可他哪有时间雕这小件儿，线条画法也不像他，这个柔。”

姜采薇是丁汉白的亲小姨，是姜廷恩的亲小姑，和丁尔和、丁可愈隔着一层，不过她对每个人都好。但谁没有私心？在好的基础上，她最疼丁汉白和姜廷恩。

丁汉白扭看梳妆台上的小像，抛光之后又放了一段日，被摸得更加光。他终于想起来问：“这不是廷恩的吧，到底是谁送你的？”

丁汉白和纪慎语都没再说话，无言地在树下走动晾衣服，认的人那样坦白地认了，问的人那样大方地接了，衣挂满摇晃，像他们

丁汉白有火就撒，从不委屈自己，这会儿收拾净桌给姜采薇展示，粉白莹的一块石，他觉得很适合姜采薇，能招桃。

可他不确定，纪慎语的手艺有这么好？

谁也别再找不痛快。”

丁汉白游手好闲地过去，拿起一条拧拧，展开一搭把绳压得晃，问：“小姨那儿的南红小像是你雕的？”端着漫不经心的气，瞥人的余光却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