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的右脚踏下桃台的最后一阶石阶，洛玄面前的景象忽而由歌舞升平的黑夜转为白昼，恍惚间竟又是回到了桃源门。

另一边的姬笙瞥了他一，旋即厌恶地扭过，夹起盘中一颗翠滴滴的青菜狠狠咬下，这菜脆蹦蹦的，嘎吱嘎吱的声音连洛玄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幕似曾相识，洛玄晃了神。

他酒喝多了，语气愈发轻佻无礼，摆明了是想让姬竺难堪，洛玄听得都有些不舒服。萧凌也觉得不妥，看姬竺面为难，忙替他解围：“笙，你就不要为难竺贤弟了。”

姬竺温顺地垂着一双桃，细密的睫投下淡淡影挡住了神，看不喜怒。

之后的一切都很平常，洛玄不由己地躺在地板听着耳边的声犬，袅袅甜腻的歌声经久不散。洛玄一动不动听得烦腻，一面动灵识想着探寻下一段记忆，可一面又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线索。恰在此时，姬笙忽然喝大了般大着：“二、二弟啊，好久没听你唱过歌了。”

萧凌落座后卸下佩剑放在侧，洛玄的视野也随着躺在了地上，只能盯着雕栏画栋的屋发呆，旁的什么都瞧不见。他方才将这父三人的反应看在中，心中思量起来：都说姬蒿最疼的便是这个妾的次，可姬竺为何对父亲的举动会有着反的抗拒，而姬笙是在……嫉妒父亲的偏心吗？

孰料传言中极次的姬蒿却附和：“不为难不为难的。竺儿，你就来一曲吧。对了对了，上次你的那支舞也不错，也来一段。哎，萧贤侄也是自己人，不必如此羞赧。”

姬竺的歌声轻轻扬起在桃台上空，就如他人一般轻灵、柔和，嗓音有少年独有的清澈稚。听多了歌女过于腻的靡靡之音，少年纯净的声线独有一番风味，竟让人不自知地着了迷。

只是这番姬竺却是穿着一朴素的白衣，全上下只有角那抹胎记兀自鲜艳着。

一下，只是极细微的一下，瞬间便又恢复常态，彬彬有礼得无可挑剔：“不会的，父亲。”

有戏看。洛玄闻言神识一顿，忙停下了动作，侧耳细听。

可惜洛玄看不见他翩然起舞的姿，只闻衣衫翻飞之声，想必也是惊艳了俗世。

歌舞过后，姬蒿抚掌叫好，姬笙大约是满意了，没有再为难姬竺什么。洛玄躺在地上听完了整场宴席，直到被喝得酒气冲天的萧凌重新拿在手中步下桃台时才能看了主位的方向。

只转的功夫面前的少年姬竺眉宇似又长开了几分，面容仍是得过了些，但摆脱了少年的稚，有了半分成年男的俊朗。他如先前一般仍是低眉顺目地恭敬行礼：“萧兄，一路辛苦了。”

姬笙却：“哎呀，就是萧兄在才让萧兄也听听看，我们家姬、姬二公不仅人生得漂亮，嗓音更是桃源一绝！对、对吧，父亲？”

静默须臾，洛玄才听到姬竺极轻微的一声：“是，父亲。”

洛玄望着旁满树的桃竟也都变成了纯

姬竺沉默了会儿，推辞：“这……萧兄也在，我还是不献丑了吧。”

洛玄瞪着屋，心中讶然：世家公宴席上献歌献舞，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也算是开了……啊不，开了耳。

这家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