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随手掰过一枝树杈，在还在燃烧的草纸堆里扒拉一下，想让火烧得更彻底一些，老爷看到连忙从张欣手里夺下树杈，“不能这么，破了他们收到的就是破的了，穿不上的。”

“歇了吧，你拿甚么报啊？”

乡下的新年很清贫，搞不太多样，但是除夕和初一是这一年里最快活的两天，家家用红纸写门联，早早地贴上了门，一来图个喜庆，二来也叫那要债的黄世仁不要再来打扰。

张欣抱着二宝抬看二庆，二庆翻了一下，“走了走了，磨蹭甚么。”

二庆嘴角轻轻动了动，到底没再说什么，偏过笑了笑，“你自己的前途自己想好了。”

张欣赶忙歉，“对不起对不起……”一边歉一边朝前的坟磕，“对不起祖宗，我，我不知这些。”

“有甚么不大好？路上刚好抱着二宝，我这把骨经不起他折腾。”老爷说着就把二宝到张欣怀里。

二庆抬朝着张欣的一脚踢过去，张欣着躲过去，抱着二宝朝家里小跑过去。

，回去么？”二庆顿了顿，两边张望了一下，“回去也好，城里比乡下好。”

“嘿——凭啥我就上不了战场，我们可都是一腔血的大好青年。”

跪在一边张欣拿胳膊拐了一下二庆，轻声问：“这些，祖宗们能收到么？”

☆、第31章

张欣低着笑，有些不好意思，“不大好吧？”

二庆一家去祭祖，总共就两坟，却南北相隔大老远的路，老爷爹妈葬在阎王边，二庆娘葬在张家冲北面。老爷和二庆门时张欣本说了不去，大抵也是觉得这是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时刻，他一个外人也没什么理由去。老爷抱着二宝，二庆手里拎了几刀草纸和几盒鞭炮，临门时张欣给二宝整了整衣服领和袖，一直叮嘱着要注意安全，鞭炮时记得捂着二宝耳朵。老爷一看索就说，“本来你就认了我这个父，走走，也跟我去见见老张家祖宗。”

这下张欣才兴兴地抱着二宝跟着老爷朝阎王边走去。

“我还不知。”

老爷坐在自己爹妈坟前絮絮叨叨了好半天，二庆跪在旁边低着用树杈轻轻挑着正在燃烧的草纸，火焰从草纸中间燃烧开来，只一会便蔓延成整片，草纸烧过变成灰，风一就纷纷扬扬四散飘走了。

“我还是好好教我儿认字吧，对吧宝？”

二宝笑得拿额撞了一下张欣的下。

“大概能吧，我也不知。”二庆颇无趣地低玩手里的树杈。

二庆在后大声喊着：“你慢，摔着我儿！”

张欣伸手了二宝的脸，“爸爸有文化了呢！”

张欣哈哈一笑，贴着二宝的脸使劲往二宝的颈脖里蹭，蹭得二宝缩着脖咯咯直笑。

“也是，就你这样的，上不了战场。”

在乡下年纪渐长的人喜在祭祖的时候和躺在地底下的人拉家常，这些淳朴的民风影响了一辈又一辈人，一年也就清明和除夕才有正当的理由上山和已经故去的人说说话，说说庄稼的收成，说说家里的变化，说说孩们怎么怎么不听话，说说过不了多久自己也就下去找他们了……

老爷眯着笑了笑，转过对着坟说：“这娃叫张欣，命不好，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