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听着他们对话直觉得自己脸上被臊得不行。

“没城里的饭菜可吧？”二庆问。

昨天的那位黄大妈也在地里，对着张欣龇牙笑。

黄大妈笑完又接着说，“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还是娃娃那会，我才刚嫁到这，被蜂蛰了，还到你家取过你的童呢，那个的……”

“是。”张欣笑着下田地，走到黄大妈旁边，跟她学绞耙。

“大妈。”张欣回应。

“知糊渣饼怎么的吗？”

“嘿——我没白疼我金凤妹——”黄大妈接过蒸红薯便撕开大吃起来。

一整个上午张欣和黄大妈坐在一块一边活一边小声说笑着，黄大妈不时传一阵朗的哈哈笑声，周围田地里三三两两的村民偶尔也会抬笑一下，用上的巾把着脸上的汗。

“哈哈，城里人穷讲究，吃喝拉撒，这有什么。”

张欣觉得这个农村妇女朴实的有些可，虽无遮拦，但是在这样一个穷乡僻壤，说话还要顾及那么多实属没有必要，生活的艰苦压得农民抬不起，在所有这两天自己所接的到人里面，也只有黄大妈才是真正笑得最无忧无虑的一个人。兴许是自己太缺乏这样的染力，张欣甚至觉得除了二庆之外，黄大妈显然是值得自己相信的人。

“怎地，跟我一块事你是没心思事还是有心思想别的？”

“咋的？”

“……二哥！”

二庆赶打岔：“得了得了，还来劲了。”

“今天又是糊渣饼？”黄大妈显然对每天同样的午饭不满。

“说你们村的一些好玩儿的事呢。”

二庆笑：“你也老不害臊的，我跟你差着辈分呐。”



“我就瞅你们这些年轻的壮小伙，个个膘壮的，看着踏实。哈哈哈哈——”

二庆带着张欣来到库的坝脚，坝脚不规则分布着好几亩田地，之前的是红薯，现在的季节红薯已经全被挖，剩下散落的红薯藤蔓，需要人工将它们全绞成耙，晒了当柴禾烧。

到了午饭的，生产队堂推着小单车送来午饭，村民三三两两从田地里走来，到坝脚的小溪边就着溪洗脸，拿饭缸去车边准备吃饭。

“黄大妈，我怎么老跟你在一块事，我得去和吴队长说说了。”

来的土便堆在凹，足有半山，渐渐里面形成了一个塘，外面的填土便成了一个坝。村里人称这塘叫“库”。

“小兄弟又来啦？”

“笑什么，赶活去。”

张欣有些责怪二庆在吃饭的时候谈论这个。

张欣领了一个糊渣饼和一个蒸红薯，走到蹲在田埂上的二庆旁边，蹲下来一一吃着。

“还成。”

二庆说完低吃他自己的饭，一会又转问，“你一上午都在跟她说甚么？”

“黄，今天中午有蒸红薯吃，我给你留了个大块的。”送饭的妇女小声说，一边从盖着老布的木桶里一只明显大了很多的红薯。

张欣却在旁边吃吃地笑得快憋不住。

“就这红薯，磨成浆，虑里面的浆，剩下的渣，晒了再磨成粉，来的饼。吃了抗饿，但是吃多了就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