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袖里取一封信来。华收在怀中，：“可别教阿白知了。”说罢，一径往里去。

这一日，天未大亮，沈白便早早的醒了，汗重衣不说，双颊上尤有清泪残痕，俨然是心有余悸。他看了一窗外的天，昏昏沉沉一片，竟又想起那日冬夜里雅蒜说再不能服侍他，如今连命也丢了，免不了又是一阵悲伤难过，径自落了几滴泪。躺了大半个时辰，沈白才唤了菀去服侍。一时洗漱完毕，菀替沈白束发。沈白闭目微仰，面上竟是少有安心舒缓，觉着上一梳一篦，只：“雅蒜哥哥，早膳可备了？我想吃山药豆糕。”甫，便觉失言，心中又是一酸，圈也红了大半。菀听了，依旧稳稳的将五梅白玉簪给沈白上，笑说：“回公的话，早备下了，还有玫瑰饼和葱香卷。今日厨房也备了燕窝粥，是上好的金丝血燕，昨晚上主特特送来的，最是益气补，公便是不痛快，却也要勉吃几。”沈白缓缓颔首，中不觉又添上几丝忧戚。菀轻轻劝：“公心纯善，才忧思成疾，如今此事已过去多日，若是公还是如此，岂不是教亡者心中不安么？”闻言，沈白心大恸，又落了几滴泪，菀忙取巾了，好生劝。沈白了菀的手，笑：“菀哥哥，我不好，也胡闹，这几日也多亏你照料我，多谢你。”菀笑回：“这是菀分内之事，公不

展了夏，早派人粘了蝉，沈白夜里依旧睡的极不安稳，反反复复的醒了几次，梦里不是雅蒜落井他未施以援手，便是往日与雅蒜乐笑闹如今好景难再。濯香馆里本由雅蒜主事，如今他失足死了，也引起诸多不便来。华彤见菀年近弱冠，生得清秀，心思缜密，事也稳重，便将他调至濯香馆，照料沈白饮起居。而华彤一得了空，便赶往濯香馆与沈白说笑解闷，一日三餐也是陪着的。各稀奇的玩意儿也不曾停过，什么绢偶、竹屋、木雕，还有玉连环之类，只盼着沈白可放宽了心，安心养病。

但见沈白满面泪痕，哽噎难绝。廉姜喂了沈白些许汤药，倒教尽数吐到地上。华彤撩了珠帘来，见到沈白底嫣红，眉目楚楚，不由心里一酸。沈白忙叠声急问：“阿彤阿彤，雅蒜怎么好好的却落井死了呢？”华彤接了廉姜的茶，服侍沈白漱，：“菀已经前去料理了，还请了师父过来看。”沈白漱了，吐在漱盂里，又掏心掏肺的咳了半晌。华彤瞧他这般，自是心疼不已，好言劝，百般安抚自不必说。刚巧这时候，菀打帘了来，大声回禀：“已请法师看过了，说是后院里有了不净的东西，雅蒜怕就是被这些东西摄了魂魄，才落井丢掉了命；如今上了法黄符，已将那不净的驱了，还请公放心。”沈白一听，又想起白日光景，竟是面如纸，因自责：“都是我的不是，若非我今日小，嚷着要吃那什么稀奇的果，雅蒜也不会……”一话未完，又怔怔起神来，更是哀恸难安，随即又哭又闹，满嘴的说起胡话来。华彤心如锥刺，忙忙将他搂在怀里，又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才哄着沈白服了药，只守着他睡去了，方离开濯香馆。过了两日，沈白依旧日夜惊惶，不思饮，经御医诊治了，竟是忧惧成疾，就连上京之事也耽搁了，只得改为六月初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