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笑：“说曹，曹到。”

“是是！”陆九傻笑。“您就那么相信曹乐友吗？”

苏家从没想过这位和善的曹家少爷也会有这么严厉的一面，当下满大汗，忙：“少爷说哪里话，小的也是个下人，少爷何苦让小人难，不如去问老爷更清楚些……”

曹乐友蓦地打断他：“苏家，我虽然不大家里的事情，但怎么说也是个主，你莫不是不将我放在里？”

半晌，曹乐友才：“八爷，能否容我冒昧问一句。”

曹乐友心一沉，事已至此，何须再问，家的态度，已经证明了那对兄妹说的，并非假话。

胤禩也不急，静静地等他开。

胤禩柔声：“你检举有功，我自然会禀明皇上，从轻发落，再者罪大恶极的，是玩忽职守的江南官员，你父亲，连同曹家，甚至整个扬州的盐商，都不是首恶。”

云层再厚，终有散开的一天，月光再淡，也能光照九州。

脑海里突然闪过胤禩对他说过的话，他气，抬望向黑沉沉的天空。

“若我将证据给你，你真能放曹家一？”

正说着话，阿林走了过来。“禀八爷，曹乐友求见。”

胤禩笑：“曹兄何必如此客气，请讲。”

一明月从层层乌云后面探来，将夜空染上明亮的光彩。

“我走了一步险棋，但事实也证明确实值得，他的为人，实与曹家格格不，却是可惜了。”

“什么反戈，”胤禩敲了他额一记。“这叫弃暗投明。”

“他若为富不仁，早在知我份的时候，就该告诉他父亲了，但他并没有这么，说明我也没有看错人。”胤禩笑，顺手下了步棋。

“确实有这么一桩事情，但其实也不关我们的事情，是那灶存心要讹诈……”

曹乐友也知这些祸害，但此时自胤禩中娓娓来，却更清晰地呈现在前，让他找不话来为自己的父亲开脱。

胤禩失笑：“你说这话也不怕亏心，我可是众兄弟中棋艺最不超的，若与我四哥对弈，保不半盏茶就能输得丢盔弃甲。”

支支吾吾地承认了。

曹乐友叹了气：“盐商之害，当真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爷，您安排这戏，为的是让曹乐友反戈？”

胤禩望着他，敛了笑容，正：“说到底，还是一个利字，商人逐利，这是本，原本无可苛责，但凡事都有个度，超过了这个度，就容易成为祸患。曹兄虽然鲜少接买卖，但想必也有听说，盐商用自制大桶，替代盐场中桶来收购盐，从中获取差额暴利，让灶家败人亡，又给灶放贷，让他们无力偿还，只好为盐场白工，这其中，若非盐商趋利而行，官府放任施为，又怎会如此，发展下去，只会贫者愈贫，而富者愈富，江南繁华之地，将不复安宁。”

隆科多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摇摇，丢下手中黑。“八爷棋艺超，才认输。”

曹乐友看着胤禩，突然觉得这少年其实从一开始，便与旁人不同的气度来，自己当时没有细察，竟也相信他商贾之家的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