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不停蹄，又奔往平府衙，片刻便至，却见大门敞开，空的，连一个亲卫也无。

那人见齐就是诘问，吃了一惊，拱手：“诸位是？”

那人苦笑：“借粮。”

胤禩。“伯父喊我应八便可，老爷早已嘱咐过，您为主，我为辅，伯父决定即可。”

胤禩自然不会先开，齐压抑着怒气，沉声：“堂堂知府衙门，怎么连个兵丁都没有？”

齐眉皱：“这里不是没有粥场，但这些人何以都不去排队，反而在这里想着不劳而获？”

“临近府县，也无富余粮了？”

“去哪？”

对于山西，齐并不陌生，康熙二十四年，他曾任山西布政使，后又因政绩卓著被擢升为山西巡抚，对这里的民风民俗都有一定程度的熟悉，这也是康熙派他来的原因之一，但是时隔十多年，重临旧地，却已截然是两个模样，路上所见所及的惨况，同样令他大为震惊。

胤禩扫了一，发现远粥场排队的人，只是稀稀落落，而拿着碗乞讨的人，却到都是，皆瘦骨嶙峋，面有菜。

两人来这里之前，早已商量好，以伯侄相称。

齐微微皱眉：“怎么，官仓没粮？”

对方反应极快，语气又恭敬了几分：“几位来得不巧，知府大人刚刚去了。”

几人走至粥棚附近，那些打了粥转离开的人，脸上并不见得有多喜，胤禩上前一看，发现许多人碗中的粥，其实只比稍微稠了一些，连碗底屈指可数的米粒，都隐约可见。

又恭声：“八阿哥，事不宜迟，我们是否现在就去府衙？”

齐闷哼一声：“我们自京城来的，姓氏名讳，等见了你们家知府大人再说吧！”

有几个甚至不怀好意想上前，最终却被几名侍卫的刀吓退了。

十屋九塌，甚至不时还有求救与哭声传来，百姓居无定所，离街，年轻的，还能在废墟旁边搭个棚，年纪老迈的，只好坐在那里等死。

齐一愣，笑：“是……我情急失言了，这便走吧。”

“几位，这是平府衙，不可擅闯，请回吧！”来人一袭书生打扮，看上去像是府衙幕僚。

齐怒：“这平知府居然敢以代粥，简直胆大包天！”

待到他们下往里走去，才有人匆匆自里面跑来。

“临汾、洪、浮山、岳等县受灾惨重，其他各县也或多或少受了波及，彼此都自顾不暇，无梁可调，知府大人已上折，恳请皇上恩准从太原府等调粮，只是折刚发去，旨意还没下来，这边灾情已不能再拖，大人带

衫褴褛的灾民，衬得愈发显，惹来不少目光注视，却大都是麻木或仇视的。

他打量了几人一番，从对方上的衣着和气度，断定他们份都不一般，说话也就客气了几分。

“几位有所不知，山西前两年有旱情，皇上天恩，下令开仓放粮，官仓里的粮早已用得七七八八，本以为今年总算能丰收了，结果却碰上这事情，实在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