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闪亮了，又抬起胳膊，周鹤青就上松开了手。他们沉默着，一前一后走在海棠树下，这时节未到期，树叶还是苍翠的绿，到了天，那些连绵的粉经不住风，便会簌簌下落，赏行人一场语。那些从枝桠里泻下来的光跃着落到闪亮发梢上、耳朵尖，明晃晃地照耀着他后颈的那一小块肤。周鹤青盯着那一小块光斑瞧啊瞧，往前快走了几步，像个变态样，偷偷去嗅徐闪亮发梢的味。那是专属于少年人的青葱和青涩，是他多年来魂牵梦萦的味。

他实在是怕了。

徐闪亮却难得的有耐心，他站在大的杉木下，睁着黑白分明的睛注视着周鹤青。周鹤青却突然腾升一难言的羞涩和难为情来，他一气：“对于你家发生的事情，我到很抱歉。”

65.

明明是周鹤青的提议，此刻他却有懵了，想说什么呢？想说的可多了，想说我去找过你，想说我很想你，想说我错了，那么多纷杂的念涌上来，他倒不知该从哪一个开始说起。

徐闪亮抬静静看了他片刻，黑白分明的眸里藏了太多心事，竟叫人难以摸清。周鹤青正提心吊胆着，生怕闪亮拒绝他，连一个给他解释和表白的机会都不给，他有太多话想说了，唯恐闪亮不愿听。也只有当角调转过来的时候，他才能彻彻底底地理解闪亮当年的心情。

周鹤青便说：“我们……聊聊？换个地方说话？”他发，燥，甚至差破了音，狼狈慌的样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周博士。

周鹤青就在那里，光线从窗一侧漏来，他站在光和影的界。手里拿着本资料夹，随意翻了两页，有学生过来问好，他就笑着一下，待看到徐闪亮，就把手中的资料夹收好，刚朝这边迈了一步，徐闪亮就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渐渐走得远了了，那曲径通幽便传来郁郁的香味，见没什么人，徐闪亮转过来：“你想说什么？”

周鹤青率先沉不住气，他上前一步猛地抓住徐闪亮的胳膊，可说什么却是没有事先想好。脑里糟糟的，无数个念无数个问题蜂拥而上，竟叫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不是没有想象过重逢的场面，但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以至于他脑空白一片，只剩下“抓住徐闪亮不能放手”这一个念。

闪亮便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

十多的时候下了课，徐闪亮跟着人往外走，一会没有课，离饭尚早，他想去图书馆看会书，毕竟以自己的底想要跟上研究生的课程还是有些吃力。他还没走到门，就听见外面传来几声惊呼和笑闹，有人在说：“周老师好。”徐闪亮脚步顿了顿，一气还是走了去。

个老师前不久刚从芬兰回来，芬兰……他就忍不住往后靠坐了些。

那双郁邃的眸里的伤痛似乎要把人去，徐闪亮把低得很低，不太敢看，挨着人匆匆从他面前走过去了。他知周鹤青还跟在他后，他便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想着图书馆就好了，可老天爷偏偏不如他意。从教学楼走到图书馆要经过一段林荫小，这个去图书馆的人其实不多，那块又偏僻，以至于只有一两个学生走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