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歪脖树，正好够人借一脚力登上去爬墙。

他一开始以为徐闪亮是他们学校钱怼去的艺术生，没想到人家是正正规规考去的文化生，毕竟他给徐闪亮当家教那会，徐闪亮的成绩可谓是年级倒数惨不忍睹，也不知他后来下了多大的功夫吃了多少苦，才变成今天这个样。

正午过后，日不再悬，太隐没在层层云彩里，黄的光打在大的白杨树上，将它的影拉得老长。场角落里的单双杠新上过漆，草坪也翻新过，规整地用白粉末画好格，两边再装上足球的球门，形成一个简易的足球场。新的塑胶跑上并没有太多的脚印，周鹤青想起，就还在十年前，用的还是煤灰似的东西成的跑，学生在上面跑两步，没两步就尘土飞扬，白球鞋蒙上一层灰，新买的染上洗都洗不掉。

“喂。”徐闪亮从他面前蹦过来，脸凑得很近，彼此鼻尖相抵呼缠绕：“怀念吧？”

看台中央竖着一碗的旗杆，光秃秃地屹立在蓝天白云上，周鹤青看着旗杆端，恍惚间变成了十年前的自己，站在场中央广播，五星红旗猎猎飘扬。

五楼左手边第二个教室。

“小周……老师……”他刚想问周鹤青什么，就看见周鹤青起来把上面的窗一推，竟然打开了。

好学生还真的傻了，他在学校读了三年抵不上徐闪亮刚来一天，愣是不知原来这颗歪脖树还有此等妙用。他攀着树爬上去，徐闪亮朝他伸手他也不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轻轻一翻就稳稳坐在围墙上：“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光琢磨着怎么翘课逃跑了吧。”

徐闪亮从善如地牵过他的手：“带我参观一下你们的学校呗。”他看起来心情很好，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甚至还起来往虚空中投了一个篮，嘴里发“咣”地一声，假装自己投中了。他转过来朝周鹤青灿灿地笑，周鹤青心中那淡淡的伤便被冲散了。

他转过去瞥了周鹤青一：“你们学校真是变态。”他旋即又有些兴冲冲，“你还记得以前是哪个教室不？走走，带我去看看！”

44.

徐闪亮坐在围墙上冲他了声哨：“傻了吧，好学生。”

闪亮表示目瞪呆

教学楼里墙砖斑驳，透过窗往里看，座椅用的居然还是十年前的那一。氛围也比不上场的轻松快活，墙面上张贴了各标语和大字报，年级排名、希望之星、步之星、十一月一月调考成绩排名、各类校的考录取分数线，就连上楼的台阶上也贴满了化学理公式……

周鹤青想想也是。

徐闪亮拍拍手下去：“切，我以前就没下过我们学校年级前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考的大学。”

“我的个乖乖！”徐闪亮看着这些标语不由一阵张，并由衷叹：“还好我已经毕业了。”

当真是岁月变迁，时光荏苒。

这他倒是记得。

周鹤青摸了摸他的发，“嗯。”

似乎是为了方便老师视察，半面墙都开了玻璃窗，凳全摆在桌上，几乎每个人桌底下都有一个小箱，里面堆着不完的练习册和试卷。两边门都锁得死，徐闪亮便把脸贴在玻璃窗上，想象着少年周鹤青坐在不知哪个位置上，聚会神地听老师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