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学校两人便分扬镳。徐闪亮重新坐到驾驶座上，拉过安全带系好。周鹤青本已经下车走远，犹豫了会又转回来：“你一个人没问题吗？要不我送你去？”

周鹤青：“好。”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闪亮又飞快否决了：“不，不了，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吧。”他说完又呆呆望向窗外。

32.

从山庄回去的路上飘起了大雪，那么大，几乎要把路全封住。没有天光，空气冷厚重，速公路路停满了等候通行的车辆。雨刮刷刷作响，将各灯光搅成一片。

他望着落地窗外无垠的白雪，内心涌现阵阵悲凉。

闪亮便答：“谢谢。”

周鹤青咬了一手中的汉堡，偷偷拿余光去瞟，这个样的徐闪亮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是徐鸣远跟他说过什么了吗？他知这个时候不怎样，甚至只是于人主义的同情，都可以去安抚他，令他重新开心，可是……周鹤青看了手中的汉堡，于私心，他却不太愿意这样。他的生活已经够糟了，他不想……再分担另一个人的糟糕。

回去？

他看起来心不在焉。

步中年以后，徐父的大不如前，癌细胞扩散的速度很快，先是从肺开始，后来慢慢扩散到肝，到胰，到胃。过许多次手术，不停地在化疗。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医院园里散步，等到病情稳定一些，甚至还可以回家小住。

医院里消毒的味并不令人陌生。

周鹤青拉开车门坐来：“前面堵住了，估计还要一个多小时，饿了吗？”他把衣服拉链拉开，从怀里掏个纸袋，是在前面服务站买的汉堡。

常年浸纸笔的手，净温，张开的时候那么大，几乎可以把闪亮的拳整个包去。他抓着那手又又，却不说话。周鹤青看了他的心不在焉：“是要回去吗？”

徐父就答：“大儿忙公司的事，哪有时间我这个糟

闪亮用手撑着下望向车外，“嗯……”冷不丁手里被来个汉堡，才回过神来，半晌张嘴：“啊”了一声。

车队缓慢地蠕动着。

周鹤青心里竟觉着松了一气，那些安的话到了嗓，又被他憋了下去，好半天才挤一句：“伯父会没事的。”

“我爸爸他……不太好。”闪亮小声说。他把低的很低，乌黑的发尾和淡的脖颈，“我想去看看他，你可以陪我去吗？”他这么说的时候，侧过来，嘴角牵的扯一抹笑，令人难以拒绝。

有时候病友问：“怎么总是你小儿来看你，不怎么见你那个大儿？”

公司的事情慢慢移给了大儿打理，大儿商科，业内英典范，小儿呢，还在上学，念的英文同时辅修好几门外语，尚且年轻，还有些许顽。徐父已经很满意了，有时候和病友下棋，说来说去都是他两个儿。

他很快就要没有家了。

意用轻快的语气说：“没什么，就是早上起来没看见你有着急。”他抓过周鹤青的手，漫不经心地放在手中把玩。

闪亮便摇冲他笑了笑：“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我去看看就回来，晚上我要吃煸翅膀啊。”他说完朝周鹤青挥了挥手，将车窗摇上开走了。

回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