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亮穿得不太多，薄的卫衣下只穿了一件保内衣，他了一鸭帽，却又因为冷，不得不将卫衣上的帽兜拉上来，罩住大半个脑袋。从租车下来的那一瞬，冷风倒，冻得他当即打了个嚏，缩着肩膀隆住双手，像一个瑟瑟发抖的小老。周鹤青跟在他后下了车

“好。”周鹤青。

着鼻小声问：“那我明天去看看他，给他买果篮然后再向他歉？这样你就不会生我气，不会不理我了吧。”

周鹤青想到张明得到名额以后在工作室里耀武扬威的劲，突然觉得挨一顿打得到一个访学名额，怎么算怎么值。他和张明其实一直不太对付，如今挨了徐闪亮的一顿揍，不得不说，他心里还是有些暗的。

几乎是一瞬间，闪亮的脸通红起来，虽然明知黑暗里周鹤青看不见，却还是把自己埋在被里，堪堪两只睛，瓮声瓮气讲：“没……没关系。”

周鹤青觉得脸上被亲过的地方像被火烧过的一样，炽，犹如徐闪亮一颗赤诚的心摊开在他面前，叫他不得不动容。以至于他不免会想——我究竟是哪里值得他这样？因为他的一句话伤心难过，又因为他的一句话兴愉。连带着搅得他的一颗心都七上八下起来，唯恐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给对方错误的希望，又或是说错了什么话令他悲泣绝望。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伸到被窝里面掐了自己一下，好痛，不是梦。

“小周老师，”闪亮咽咽，“难得你休假，我们去玩玩好不好？去山上，泡温泉。”他像是担心周鹤青不肯去，连忙调：“不会很远的，就在邻郊，也就玩个两三天就回来，那地方偏，也没人认识我们的……”

已经临近十一月底，枯黄的落叶和零星飘散的小雨成了海市冬季即将到来的标志。

“不用了，”周鹤青：“免得又生些时段，我明天去看看他帮他缴费就好了，但是你得和我一起去。”

搞什么，这家伙……

他猛地爬起来，撑在周鹤青上方，闭着睛在周鹤青脸上亲了一下又重新缩回被窝里，结结：“小周老师，我，我跟你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打架了。我知你不太喜我涉你的事情，但我不知要怎么才能让你兴……”

徐闪亮一颗心砰砰起来，脑昏聩，什么都想不起来记不起来，脑里来来回回就两句——小周老师跟我歉了，小周老师居然跟我歉了。

“不，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凶。我知你是想为我气，可是你知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坦白来讲，或是为了自尊或是为了别的时候，必要的时候还是不太想撕破脸。况且如果打架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话，那这个社会也就不需要制度和规则了。也正是因为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我们才能活得面，抱有念想。”周鹤青看着天板：“刚才是我说话太重了。”

“嗯。”闪亮长呼一气。小周老师还是肯理他的，这令他觉心里放下一块大石，莫名松快许多，起初的焦躁不安也渐渐退去了，偷偷哭过之后，疲惫总是来得很快。他虽然想努力保持清醒，想和周鹤青再说会话，可是困意瞬间击倒了他。以至于当他听见周鹤青说：“我也要和你说声对不起。”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