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下，把纸夹在自己腋下，借着路灯和熹微的晨光燃了那香烟。猩红的火光在蓝的晨雾里明明灭灭，他就像是走了一个奇妙的怪圈，收到一笔来路不明的钱，生活就开始变得七八糟的了。

手机刚开始震动的时候，周鹤青还有些恍惚，潜意识里觉得可能这“小事”徐鸣远是不太想的。但没想到手机接二连三震动起来，才意识到这是来了电话。他把手机重新掏来，徐鸣远三个字动着，这是差不多四个多月一来的第一通电话。没来由地周鹤青心下一慌，把烟掐灭了，清了清嗓才下接听键。

十三万数额太大，果真取不了，周鹤青用自己的卡取了三万块钱。

闪亮把周鹤青拉到一边，又把银行卡递到他手上，哼哼唧唧半天小声：“小周老师，您能帮我取十三万块钱来吗？密码是XXXXXX。我份证被扣住了，如果取不来的话，能麻烦您先借我三万块么，先把我们保去，回我再还给您。”

他仔细地小心翼翼地听着徐鸣远那边的动静，好像就能以此窥探到对方的生活一样。

他银行门的时候，看见隔一家24小时便利店仍开着门，走去拿了一包烟。自打母亲生病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过烟了。

“怎么了？”徐鸣远叠声问。

姜山顿时气不打一来，他东北人直脾气上来了，“七万都不住你的嘴，你还真把自己当狮啊！”

刺嚷：“你把我们兄弟脑袋都给开了瓢，才给七万这么少。”

他动一下，发很轻的“嗯”的一声。

“那赔了

“只是敲破了？”

闪亮问：“那你想要多少？”

只有绿心平气和一坐在地上，还朝闪亮挑了下眉。

他叼着烟从袋里拿手机，给徐鸣远去了条短信，【你弟弟把人砸破了，现在在派所。】他发完就把手机重新装回了袋，静静靠在大树上专注地完一整支烟。

徐鸣远话语里透着兴奋，可电波扰了周鹤青的判断，生生令他觉得徐鸣远这个哥哥是真的担心着急了，仿佛先前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到了正事上，他还是关心的。

他回去看，却偏偏只看见众人的后脑勺。

周鹤青听见拉门的声音，仿佛是从一个房间到了另一个房间。

周鹤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晚上吃宵夜的时候，和邻桌的人起了争执打了一架，把对方一个人的敲破了。”

当着外人的面，他这会一一个您，恭敬得不得了，说完也不等周鹤青回应，八字步跑回墙角继续蹲着了。

那刺当着人民警察的面，也确实不敢造次太狠，一阵接耳后，“十万。”

“哇！”黄问羽起来，“你们失心疯啊，给你们十万我宁愿被拘留。”

得到首肯后，徐闪亮站起来，他仍旧侧着脸不去和周鹤青对视，边走边低在兜里掏东西。屋内大大小小数十双睛都盯着他，好半天才从兜里掏来一张银行卡。

闪亮把他拉回来重新蹲好，：“好，十万就十万，但你们不许再找我们的麻烦。”他转过去，着再次举手，“警察同志，我能和我们老师说两句话吗？”

不适应，是真的不太适应。

也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