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想起那个染黄白，满脏辫，穿破衣，着耳钉画着线的杀特小青年，和面前坐着的这些衣着朴实、素面朝天，一个个都带着酒瓶底厚方框镜的材生们想比，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上来的街小混混气质，也同这所等学府蕴藏的学术气质完全不一样。

念到徐闪亮名字的时候，周鹤青心里一，生怕会碰见不该见的人。讲台下的学生顿时也炸了锅，相继接耳起来，隐约能听见几句：“什么！徐闪亮！”“他选了这个课？”“哈，八成是不会来的。”

想到这里，周鹤青轻笑了下，随手翻到最后一页，竟赫然在上面看见了徐闪亮的名字。

周鹤青心下大震，连忙抬四顾，却并没有发现那个扎的黄小，又不自觉地松了一气。他把手揣袋里，挲了会药膏，终是拿来恢复一贯的严肃模样。直到现在，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去面对徐闪亮。

周鹤青叹了气，双手揣在兜里，指尖不住挲着的壳。

走在前面的那几个人吊儿郎当地晃到了最后一排，唯独徐闪

周鹤青站起来完简单的自我介绍及课程概要讲解，拿名册开始名。

等下了课，去看看他吧。

周鹤青同往常一样早早到了教室，净黑板坐下开始翻教案、名册调整多媒仪。学生们陆陆续续了教室，他看了手表，距离打铃还有五分钟。因为教的是数选修不是必修，只是为了给有数学兴趣好的同学们增设一门课程，比起那些电影鉴赏亦或是际舞的相关课程，选择这门课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周鹤青了鼻梁，兀自放下心来。

说实话，他并不知该如何将这支药膏到闪亮手上。

正好上课铃声响，学生们静了声。

他翻翻名册，不所料，大多是学工科或者理学的男生，偶有几个其他院系的倒霉大抵是最后系统崩溃来不及选了，给自动筛到他这里来的吧。

徐闪亮那样的人也决不可能会考到这样的学校里来，兴许是同名同姓也说不定，他应该是多虑了。

都是一模一样的恶劣，但闪亮并不需要为他哥的劣行付代价。

早先的时候，他在旅馆下面的药店里买了这个，站在楼徘徊不敢，心想着要是徐闪亮自己醒了该怎么办他真不知要说些什么，过往群众频频侧目，怎么看怎么像个变态。再犹豫一会，就听见楼底下浩浩来一伙年轻人，说说笑笑谈论闪亮。他想着既然闪亮的朋友来了，应该就没什么事了，着药膏把脸一遮径直跑了。

周鹤青拍了拍桌将聒噪下，他又念了一遍徐闪亮的名字，仍旧没有人回答，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后来接连了几个都没人回答，但是讲台下窸窸窣窣的谈声连绵不绝。待他念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门突然传来一声“到。”

粉举着手从教室门溜达来，后面鱼贯跟了几个，一边往里走一边朝周鹤青说：“老师好。”唯有一个扎了冲天小辫的黄吊儿郎当断后。闪亮双手兜，走来还不忘偏过脑袋向周鹤青挤了下，说那句“老师好”的时候也是语气拖长老不正经充满揶揄。

7.

他伸手从袋里掏一支应龙，端详片刻后又重新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