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青来啦……”周母睁开睛，挣扎着坐起来，“累了吧，我都说不要次次送了，你就早上一齐全送过来，或者我自己下去买，要张护帮我带一份也行啊……”

鹤青收拾好以后，又把床放下去，“不吃就不吃了吧，等会你肚饿了喊我一声，我拿去。”他给母亲掖好被角，坐在旁边说了几句话，见母亲倦意上涌，轻声宽：“睡吧。”

我们没法药。”

等到母亲睡着以后，周鹤青才站起来去值班室找医生询问当天的情况，又跑到楼下缴费，再回来向护士确认明天的药剂和程。等到全忙完的时候，已经约莫快九，他坐在椅上愣神，有不知接下去该些什么，可是竟闲不住，老想着再什么。他看见放凉了的粥和鱼，想着待会护士查房母亲醒了该饿了，又抱着饭盒匆匆往茶间走。

周母下午了一次透析，大抵是过程比较痛苦，这会儿即便是躺在床上也难耐得眉锁，间发细小的微弱的痛呼。

“妈，”他把饭盒放在床边，轻声叫：“起来吃饭了，我买的瘦粥和你喜的清蒸鱼。”

鹤青在床前站了一会，他努力呼以保持气息的平稳与冷静。

“小周来啦，给你妈送饭啊？”

“是啊，阿姨。阿姨您吃了吗？”

直到这时，周鹤青才像是被人喊醒了一样，他酸胀的睛，腾一手来接过清单：“谢谢啊，护士小。”

“你吃了吗？”周母接过粥喝了两，她生着病又刚完透析，并没有多大胃，但不能拂了儿的一片孝心，勉往嘴里，“妈妈吃不完，你也吃。”

“去吧去吧，真是个孝顺孩，哪像我儿，看都不来看我一，哎……”

周母象征地吃了几，实在是吃不下了，放下了碗筷。

鹤青把剔好的鱼沾了酱放母亲的碗里，“你吃吧，我在学校吃了才过来的。”

周鹤青仿若没有听到他母亲病友的最后一句话，一路好涵养地四微笑着，径直走向他母亲的病床。倒不是他真那么孝顺，一日三餐非要把饭送到他妈的床前，而是他实在是没有钱负担起请一位护工的价钱，哪怕是一天。

与其说他没时间没

饭的人很多，微波炉亮起黄的光，旋转着的各式各样的饭盒散发诱人的香味，饥饿排山倒海般涌向了他。周鹤青直到这时才惊觉自己是饿的，只是早上吃了四个包，中午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跑到徐鸣远办公室等他，再一直到现在，难怪他总觉得胃疼。

“行了，妈，最近学期末，也没我多少事，再说了早上送的，到晚上那还新鲜吗？”他放下饭盒跑到病床尾端把床摇起来，摇成一个合适的角度，又跑回来打开饭盒，拿了一双筷挑鱼刺。

“没有呢，张护给我下楼买去了，估计快上来了。”

住院总是散发着一令人窒息的气味，说不清是药还是别的什么，那味颇大，一个劲地往鼻孔里钻，嗅得人脑仁疼。踏23楼，周鹤青就觉得自己不上气，倒不是他刻意憋着不呼，而是那压抑的沉甸甸的东西堵上来，堵得他咙发痛发，连带着胃灼烧一阵阵袭来，即使是细长平整的走廊也叫人难以忍受。

“诶，那好的阿姨，那我就先给我妈送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