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认识了十年、同居也有四五年的人，最了解他的竟然不是自己，反而是小郭这外人一语惊醒梦中人。林可锺，到底是城市血统外加洋气漂亮，跟小柳村那些土里扒的大嗓门娘们和鲁的爷们是大不相同了，而他，却一直想当然地把两人的生活都照搬小柳村的家模式，只想著踏踏实实过日；而两个男人的生活当然也不同於男女之间！

再烈的情，到底也会被时间慢慢磨淡，只是这淡是如陈年老酒般的醇香微醺，亦或如白开般的寡淡无味，就端看调酒之人的手段与运气了。

日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季节的转变到了冬天，南方的A城竟然难得地下了一场大雪，张大川心想这样下雪的天气，林可锺想必会回来早些，得快回去饭。

小郭同情地看著他。其实小郭也不知该怎麽办？但仍旧笑著说：“你尽量吧！事在人为！而且林大少现在还肯让你跟他住在一起，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你努把力，也许很快就没事了。”

张大川心里却是苦笑：住在一起？这只是他死乞白赖求来的，小林却未必愿意呢！他只是没那麽狠心罢了。唉！现在才惊觉，小林这几年为他牺牲的也很多，而自己虽然天宽容，但心怕也是在想自己吃了亏、了不小的牺牲吧！

“那怎麽办？！那怎麽办？！”张大川神情恍惚，双无神地瞪著小郭，希望小郭给拿个主意。

这样一来，林可锺虽然仍旧只是隔三分岔五地才回来，但神已经不再那麽漠然了，偶尔睡晚上亲时也不乏温柔，更不会再用什麽奇怪的。

但他们其实都没想到，树怕伤人怕伤心，情里是需要包容，但，如果连这份情存在著的最基础的条件亦被污染了、撼动了，这份情也就会艰难起来。也许，林可锺早就不生气了，再加之多年同居生活里一些芝麻绿豆的负担、麻烦、磕磕碰碰，在两个人的生活里一直是付较多那方的林可锺，心理上正经历情由转淡後的茫然疲惫期。

张大川找小郭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就买了辆二手自行车，往返林宅与农民工学校就方便多了。他不林可锺回不回家，也不用佣人，持每天清晨四起床，好早餐，给林可锺留下字条後才骑上自行车，急匆匆往学校赶。每天一放学也是急急地往家赶，亲自好晚饭，等林可锺一起回来吃。

也就在这一刻，他恨甘铃更恨自己，都恨到了骨里。甘铃想必就是知这，才会那麽费力地怂恿他拿那封协议书吧！但他也偏就那麽钝，明明吃地甘铃好几次亏，偏偏还是人家说什麽他就信什麽，一没提防甘铃使坏。

第十八章

半路上，张大川临时拐到了路边的一个大棚菜场。虽然林宅有佣人会买好菜，但是南方味与西北味差异很大，比如，冰箱里从来只有小葱，而没有他吃惯的大葱。他现在会经常

冬日苍茫黄昏下的A城，又开始下雪了，零零星星的雪从空飘下来，路灯和霓虹灯都亮了，张大川在雪地里艰难地蹬著车，一步一步往家里挨去。路上摔了好几次，本来就半旧的冬衣沾满污，看起来肮脏不堪，但他人结实，污也没渗内衣，他一边冷得直呵气，一面仍旧心情愉快地哼著那首“他又他又壮”的歌，加快了蹬车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