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爹娘病了！”张大川乎乎中就听到这个晴天霹雳，不禁一下就挣著坐起来，大声问他哥。

哥哥被架了去，只剩下张大川一个人躺在床上泪。说到底，两个男人相恋终是不容於世的，前些年不过是特殊的年代有特殊的要求，然後他和林可锺才能自由自在地一起生活了这麽多年，甚至还养大了小耀祖──可这并不能改变，他们是全乡人中的异类的事实！即使爹娘兄嫂最後接纳了他们，心里怕也是疙疙瘩瘩的。

王老师两这才明白过来，心里也有些恻然。即使这些年四里八乡已经默认了张大川和林可锺之间不正常的关系，但私底下的议论从没有停止过，为张大川的亲兄长，张大山心里必不好过，而他说张父张母因为小儿的这档事被气得病了，也多半就是真的。

张大川本来就在病中，被自己的亲哥哥这样指著鼻骂，那份难过，就别提了。脸一时就更加苍白起来，人虽然倚在床，却是摇摇堕的样。

第十三章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爹娘病了，张大川躺在床上，忽然就心痛如绞地想：其实跟林可锺就这麽散了也并非不好吧！只是，他舍不得呀，他真地舍不得林可锺！就像他无法舍下西这块贫瘠却充满著光的大地一样，他对林可锺的，不知何时已然地溶了他的血里。

王老师、何老师看病人跟前不好这麽闹，本来是想拉著张大山的，但是张大山实在是气得狠了，不不顾地把两个老师就向旁边一推：“你们别拉俺！俺今天就是要把他骂醒了。照俺说，姓林的走了是好事！以前你可是亲答应过俺不跟姓林的搅在一起，可後来，是因为那份跟小柳村的协议，而且你们也那麽多年了、闹得乡里皆知了，爹娘和俺这个当哥的再说也没用了，但你自己想想，俺们难说真愿意你一个男人却跟另一个男人搅在一起？丢人呐！可俺没想到你居然被姓林的睡了几年就当真了，姓林的不要你，你还维护他，为维护他还跟全小柳村的老少爷们了一架──你英雄呀？！你光荣呀？！俺看你挨的打还轻了，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才好！”

王老师两一看不是事，再也顾不得，行就把张大山连推带搡地给下楼去。王老师忿忿地说：“你这人怎麽回事？那个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想害死他麽？”

谁知张大山却一下蹲下去，两只手抱著自己的後脑勺低下，偌大一条汉，竟是呜咽起来：“呜！呜！呜！他是俺弟弟！可是俺能怎麽办？他跟那个姓林的终不是长久之计，俺不趁这机会用重药，他这一辈就再没有指望了！俺是是想救他也救救咱们老张家呀！呜！呜！呜……”

张大川愕然了。

问问你心里过不过得去？”

张大川还是决定要去找林可锺，但在此之前，他想他得先回张家庄一趟看望病中的爹娘。他勉坐起，喊：“王老师、何老师，麻烦你们上来帮俺换药好麽？”

人来了，但不是王老师两，而是他哥哥张大山。张大山仍旧恶形恶气地说：“哥跟你说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要是还想著去找那姓林的，你就从你哥的尸上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