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後，张大川就十分焦急地问哥哥：“爹到底生了啥病？要不要？不行，俺得赶快回去看看二老！”

“你……”白校长气得起来，就觉脑门上突突地，前一片血红，倒下去失去知觉前，他似乎模糊地听到张大川撕心裂肺的叫：“爹！”心里就隐约地想：这孩，怎麽就这麽苦命呢？！接跟著，劳一生的白校长就什麽都不知了。

但是，看到林可锺派人送来的竟是他从未穿过的粉红短袖

白校长去了，一抔新土就埋了这一辈献西教育的老人，那他掐了放在一旁留待下次再的叶烟，他终是没上。

张大山看著这个久别重逢、更黑更壮了些的弟弟，又看看同样参加完葬礼、站在较远的小土堆上的林可锺，心里也是十分不解自家兄弟可没有半女人味儿，为什麽就偏偏就被那个长得比姑娘更的小林老板给看中了呢？而且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似的，这都五年多快六年了吧，居然还揪著人不放！要不然，爹娘又怎麽会急得病倒呢！但他知爹娘的心病，如果兄弟真回去了，怕是只会加重二老的病情，本来一小病也变成了大病。“病真没大病，二老好著呢，有你嫂照看，过两天自然就好了！兄弟你也忙，就不用回去看了！”

张大川现在十分，一看哥的表情，就知二老这病想必还是在自己上，但是，他这个儿的竟然还不能回去尽尽孝！尽恨得心里在沥血，他也只能笑：“如果是这样，那俺就放心了！哥，你也快回去吧，嫂要同时照顾两位老人终归是太累了，你快回去替嫂搭把手吧！”

嫋嫋青烟里，张大川絮絮地跟爹说著这几天的情形。

不要说了，爹！”张大川忽然背过去，面朝大门，声打断了白校长的癫狂，心里却是一片稠黏的哀凉，扯不断，挣不开，一如当年下著大雪的那天，“俺去！乡亲们说得对，俺反正都这样了，就算再回去也没什麽损失！而且，俺开还打算带您、带俺爹一家人都上西草原去，现在倒是不用了，一切都回到原，对您、对俺爹他们都是好事麽！还有俺儿、张耀祖过两年也可以来小柳村上学呀……”

今天一早，林可锺就告诉他草原动帐蓬学校的工作已经叫人替他辞了，而且今天他会请一些属下来一起闹、闹，让张大川也打扮打扮，穿得好。

前两天殡时，他是作为孝捧著爹的遗像走在最前面，倒是没时间把这烟也带上。本来，村里一些老人还不太同意让这麽个伤风败俗、不敬乡里的家夥玷辱白校长的一世清名，是林可锺派车连夜接了白丽两回来奔丧，白丽就十分泼辣地冲那些老古董说：“张大川是我哥，是我爹的儿，就算说到天上去，也没有不让儿的替爹殡的理！”

那工作本来就保不住了，林大公要找人闹，张大川也并不在意。

张大川终於送了白校长最後一程。但是，他却不知如何走完自己剩下的人生旅程。就在白校长的葬礼上，只有张大川的哥哥张大山来了，张父却是称病未到。

那一天，哥走了。白丽两也走了，白丽家里也有小女儿要照看。

第三十四章

张大川把这剩下的半枝烟了，放在老人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