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没办法，只能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扭得背酸脖疼也不敢动一下，许久，听到明晨打了个哭嗝，从怀里挣去：“才不要。”

弘光知他难过，并不他，站在他后默默地等。

可越是这样，越显得明晨在人群中无依无靠，连落在地上的影都格外细长。

他想了又想，把它让给：

听到他这个话，反倒哭得更凶了。

从后面搂住他：“怎么说话呢。”

弘光心尖最的地方被这泪扎了一下。

弘光不落忍。

于是又急急地去找墓地。

弘光把他往怀里又带一带：“这不还有我么。”

角落下一滴小泪。

待落葬、填土、竖了碑，人渐渐散去，明晨却还在原地徘徊不去。

弘光不忍心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给他请了许多人来法事——佛家的也有，家的也有，还有成群结队的打哭丧的。

——明晨没有其他家人。

“当兄弟什么鬼，才不要。”明晨又打了个哭嗝说。

——动作很温柔，语气却很急。

“说好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呢，”明晨红红的睛瞪他，噎噎的，不声音还是断句都很糊，一威慑力都没

弘光打着伞，站在明晨后。

明晨噎了一阵。

弘光把他扳过来：“怎么？年都在我家过了，还不算兄弟？这会儿不认账了？要不要买个三牲，我们当着你妈你外婆拜个把？”

明晨一滞。

“呃……”弘光心尖像被针扎了一下，内脏都要缩起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天上正飘着细密的雨丝。

“在世的时候，妈妈和外婆都疼我，却没有疼过。希望在在那个世界里，能像我一样，被妈妈和外婆疼。”

倒是外婆之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为了“冲一冲喜”，给自己和明晨都置了宅，现在外婆的位置已经立了碑，明晨的却还没有用。

许久，明晨抬长叹一气：“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一个人了。”

看着他细白的脖像垂死的天鹅一样弯下去。很想伸手揽住他。

然而人增长，墓地的位置也很张——毕竟宅是只迁不迁的——妈妈和外婆葬的那个墓园，已经没有空余的地方。

第45章

看明晨睛红红的，又后悔把话说龇了，矮下歉：“是我急了，不该这时候说这个，”半蹲在明晨面前搂着他，使明晨可以很方便地靠在自己肩上，“但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好不好？”

命格坎坷，就连下葬的“吉日”也不好选择——挑过来两个日，要么在火化之后七天之内，要么就要再等五年。

只得一样换了正规的丧装，和明晨一样，站在主人家的位置上，陪着他一路扶灵抬棺。

明晨咬着下，不说话。

“什么？”明晨的声音带着哭腔，黏糊糊的，弘光没听清。

明晨茕茕孑立，如浮萍，五年之后都不是很确定自己会在哪个城市，当然只好卡着七日之内得这个时间下葬。

尽一生下来就被送给其他人家，明晨还是决定把她葬在妈妈和外婆近旁——或者不如说，正因为从小就被送去，这时候明晨才格外在意，想要让她回到妈妈外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