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所还从社保局那儿来了一张近照。将三寸照片里那张严肃端正的面孔暗暗记在心中，萧可靠着车背，闭目沉思，稍后见面该说什么。

是北风猎猎，摄影者的笑闹声从下方传来，在空旷的废墟传得极远。韩熙林还没有在室外吻过萧可，加上他难得如此情，虽然明知场合不对，依旧忍不住激烈地回应。

“要我陪你上去吗？”

抛开心里的犹豫，萧可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反正迟早要面对，与其等对方找上门来，不如自己占主动权，把话说清楚。

萧父名叫萧辉光，是某家化学制剂厂的工人。年轻时在车间过几年，曾近距离接过有毒质。据特殊工特别照顾的规定，今年年中时申请了提前退休。现在住在父母留下来的老公房里，每日除了买菜倒垃圾，基本足不，成天琢磨推算彩票公式。

过得许久，萧可微微息着离开他的怀抱，“你说得没错，既然天意让我有这样的父亲，我也只能接受。你今天有空吗？没事的话，陪我去见见他。”

旷野之风呼啸而来，将韩熙林的话冲得断断续续。为了听清他在说什么，不知不觉间萧可越靠越近，几乎快贴到了他膛上。

“不用，我自己去。”

下午三多时，两人抵达h市。与b市相比，这里小得多也安静得多。打开地图，只十几分钟，他们便找到了萧父现在的住。

说到这里，他转过，萧可也恰好向他看来。

有曾经的地址，又有前妻名字，不到两个小时，萧父现在的住址以及近况便发到了萧可手机上。

某些方面比萧可还在意的韩熙林，立即提醒：“下面有人。”

那是几幢老旧的泥红砖房，就在前方低矮的围墙后面。

“这里。”一位坐在小平房外香的大妈指了指最近的那幢楼，又试探着问：“小伙，你

他仍不清楚萧可和父母发生了怎样的争执。看萧可的反应，多半不是反对他们的恋情，而是其他矛盾。既然萧可不愿细说，他也就贴地不多问。只是据昨晚那名男激动大叫时的只言片语，猜测可能和家不睦有关，便劝萧可不要再钻角尖。既是无可奈何之事，且退一步来看待。

b市距h市大概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上车之前，萧可向韩熙林要了上次监控楼动向的私家侦探联系方式，待了一通。

取墨镜好，萧可下车走小区。晒太兼串辣椒吊玉米的几位大叔大妈看见有陌生面孔来，不禁都盯着他看。满脸好奇，只差没直接上前盘问了。

四目相对的小默契里，韩熙林凝视着他的面庞，说：“虽然我平时喜规划一切，但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有些人真是没办法讲理的。这时候，归结为天意，至少可以先把心情理顺，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话音未落，萧可忽然猛地把他坐到地上，旋即半跪在他双膝之间，亲吻。

被他们像嫌犯似的盯着，萧可略不自在。正好没在小区墙上找到幢号牌，便问：“请问2幢是哪幢？”

见他决心已定，眉宇间更是没了之前淡淡的烦闷，韩熙林微微一笑，“当然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