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内的气已所剩无几，闻言不过是冷笑一声：“东君，本座可不想死在你手里。叫凌华来亲手杀了我吧。”

他始终还是无法自情障内脱，与那幻恨加，纠缠了数千年。

东君冷冷：“死到临，你还有什么资格讲条件？”

他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动情，终于成了他的心。他只是自己被那幻所惑，只是幻一次又一次的阻他修行之路——可当时当日，山之内的意情迷，他又何曾忘记过。

凌华忽然笑了，似乎有什么炙的，顺着他的面庞落下来。

“一切不过都是幻象，可若非如此，我又怎能看到师兄对我的一片情意？”

凌华还未反应过来，那掩住他双的手已经拿开了。他睁一看，哪里有东君，前的幻略带笑意，半拥着他躺在幻象之境的床上。

可他当年，心内只有一片憎恨，恨凌昭为何要，恨那为何要夺去他师弟们的命……他心中所想，不过是如何为凌门弟报仇，哪怕要与幻同归于尽也不在乎。

幻……不是已经灰飞烟灭了吗？

他再没有恨之心。

东君的声音自他背后传来，冰冷而威严：“这，临死前还想将你困在自己心障之中，想要拖着你同归于尽。如今他大限已到，再也不能为患世间了。凌华，你没事吧？”

“幻已灭，怎还不随我回天？”

一边憎恨着那，一边同时又憎恨着自己，为何曾经对那动心动情。

他一片空旷之地，不知何时竟已从幻象之境内脱而。转一看，幻却已倒在一边，奄奄一息。

这世间，也再不需存在凌华仙君了。

不如重归草木，再不需修得神识。

猛然一记地动山摇般的震动传来，凌华大惊，只见师尊的影刹那间消散不见，而前的景象也全然变了。

天地间，再没有名为幻的，再没有心困扰于他。

可他为何又总会心呢？

呆呆的伫立在原地，凌华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空了。

那束缚着他的，消失了。

耳边传来个笑的声音：“师兄，我却没有想到，你竟肯为了我连神识也不要了，这一滴泪，是为我而的吗？”

视同仁，悉心教导，或许凌昭便不会变成后来那样的个。如果他肯对凌昭多几分关，多几分信任，好好看住他，那又怎会有机可趁，将凌昭诱法阵之内。

凌昭变成今日的幻，难他便没有半分责任吗？

结界……不是被东君破了吗？

东君的声音，怎么好像那么遥远，几乎都无法传他的耳中。

双手轻挥间，数到金灿耀的光芒自指尖迸而，直穿透幻内。凌华大惊之下，直扑过去，然而还是晚了，幻连哼都不曾哼一声，便灰飞烟灭了。

这世上又为何要有凌华，他不过是棵扶桑木罢了。

前蓦然一黑，却是一双手轻轻掩住了他的双。

即便是成了仙，也照样堪不破。

草木原本无心，他为何却要化仙，为何要知情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