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你，以后我都你。”

他语气果断，好像不止是在对傅嘉说，也是在对自己保证。

他的声音埋在两手中，闷闷的，听不清晰。

傅嘉的手动了动，没有抬，也没有放松。哪怕后已经没有空隙了，他还是往后缩了缩，说：“你别过来。”

找了那么久，喊了那么久，陆齐安的嗓音已经嘶哑了。

陆齐安一气，放柔声音，说：“你受伤了，不能再淋雨。”

陆齐安手，用力到骨节发痛，他靠着手上的这阵痛维持自己的冷静，没有失态的表情。

傅嘉闭起睛，却阻挡不住泪往外涌，他崩溃般地抱住脑袋，想把自己的哭声藏起来。

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在离屋檐一步之外的地方停住，哑声喊：“傅嘉。”

傅嘉很讨厌自己。因为他说“我放弃了”那句话时，是真心决定要放弃了。他漫无目的地冲雨里，不辨别方向，一个劲地往前跑，也决定就算陆齐安来找他，甚至向他歉，他也会用最不客气的语气将他轰走。

人，因为隔着雨幕远远看过去，那个人的廓不像是人型，反倒像是一团废弃的品。陆齐安走近一些，看到那个人在不停颤动，才确定是傅嘉。他蹲在墙边，背靠着墙，双手抱，埋在两臂之间，尽可能地缩成一团。

陆齐安清了清嗓，为了避免突然喑哑，无法把话说清楚，他一字一顿地说：“外面太冷了，我带你去避雨。”

这堪称他们两人相遇以来，陆齐安最狼狈的一次。傅嘉淋了多少雨，陆齐安就淋了多少，更何况他不顾小树林里的泥泞，反复从里面折返好几次，上、甚至上衣的下摆，都沾有不少泥。

他牙齿打颤，声音断断续续的：“你、你想避雨可以自己去，不用我。”

陆齐安站在原地没动，他重重咬字，说：“我会你的，傅嘉，别放弃。”

傅嘉还是不肯抬看他，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说：“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在你看来，我受伤不该是咎由自取吗？你不喜我，以前也说过你不可怜我，那还我去不去死？”

瞬间，傅嘉愣住了，他忍不住抬起来，看向陆齐安——

傅嘉乖了太久，他都快忘了傅嘉还没搬林家时，那一化不开的郁气质。现在他就跟曾经一样，对周边的一切都持敌对、排斥的态度，仿佛一尖刺。

傅嘉眶一，忍不住从咙中发一声糊的呜咽。他大幅度地颤抖着，磕磕地说：“我不需要……你走吧。”

陆齐安没有眨，任雨了自己的睛里，将双刺激得越来越充血、发红。

但是当他听到陆齐安的一句“别放弃”，他就决不起来了；当他抬看到陆齐安和他一样，在雨中被淋得浑透时，他除了痛苦到哭来，什么都不了。

他的有建筑上层伸来的屋檐为他挡雨，虽然仍有雨飘打到他上，但他好歹没有一直呆在暴雨里，这让陆齐安松一气。

傅嘉的颤抖得更厉害了。他轻微地抬起了，但还没等陆齐安看清他的表情，他就用力摇，说：“别过来。”

他的声调不稳，但因为有一气在支撑，整段话下来都是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