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人总会死，在该死的时候死，岂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四月，清明，有雨。

我给他说了孟尝对我讲的故事，我问他：“我有没有杀错人？”

谢琰说：“这世间哪有什么对错，对与错，都是人定下来的。”

“十五年前，江湖上现了两名少年剑客。一个叫白扇公，一个叫金笛公。他们年轻气盛，心气傲，天大地大什么也不怕。也正因如此，不知不觉间他们便结下了不少仇家。江湖恩怨，不外乎恨情仇四个字。”

还有火，大火，火势极大，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喝完酒，已是天黑。

我杀的第四个人叫冷无声。

火还在燃烧，孟尝倒在我的脚下。

我问：“好看么？”

他叹了句可惜，又笑：“听听也不错，等你听完，我就该去找他了。”

我披着蓑衣，了一名叫杏的酒家。

这时，我听到了一阵笛声，由远及近。像有人在呜呜噎。

我又说：“那他该死吗？”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断魂。

借问酒家何有？牧童遥指杏村。

他：“就像会说话的睛。”

孟尝：“你知满天星斗是什么样吗？”

我疲惫不堪地回到客舍，我在门外站了片刻，调去了竹里馆。

每一次谢琰都在，就好像是在特意候我。

他讲完这个故事，沉默了许久。只是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喝酒。

我果真在原地等他，等了好一会儿，等到我以为他已经逃走了。

孟尝笑着解释：“这不是火，这是烟，好听吗？”

几年

我没说话，只是跟着他来到赌坊对面的小楼。

“那一年，白扇公结了一门亲事。新婚当夜，仇家上门，将新娘毁容凌|辱至死。甚至，一把大火烧了整个白家堡。金笛公赶来时，白扇公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幸运地是，还有一息尚存。金笛公背着负伤的白扇公回到金家，看着那熊熊大火，他才知，自己回来晚了。”

他和他的名字一样，没有声音，一儿声音也没有。

是他在笛。

他缓缓：“我说了，那晚纵火的人不是我，为何你不信……”

我摇了摇。

我这时才想起来，孟尝还有一个外号，叫金笛。

我的剑落在他的脖上。

师父说，自从冷无声将杏林屠城之后，他再也没有开说过一句话。

我也才知，鬼隐客本来不像鬼。

我一回绝：“我看不见。”

我能清楚地觉到浪扑面，我看着笛声的方向，低声：“你又纵火了？”

“迎剑佩星初落”取自岑参。

孟尝朗一笑：“很好看，不过还有更好看的，你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而杏林，也不再是一座城。

这里没有杏村，只有大片大片的杏林。

孟尝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不快地移开。

第6章去年里逢君别

孟尝居然还清醒着，他突地站起来：“我带你去看烟，如何？”

我从一开始就知，每一年的清明节，冷无声都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