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前方，清珏因为畏惧而不成人形，蜷缩着看向虚空，似乎那里有向他索命的厉鬼。

因为恐惧而僵的五官，如同五百年陈事的终结。

雪地里，清珏的瞳孔逐渐涣散，意识却无比清醒，每当要厥过去就会被剧痛灼烧的浑搐。他的手脚被挑断，几次甚至主动向琉光剑撞去，中怨恨与畏惧织，只恨沐樊私刑毒辣，不能给他一个了断。他还怨恨陆梦机，怨恨御虚宗，怨恨失手的兽人，他甚至怨恨墨羽，如果不是背着他上了圣山——

沐樊呼一气，在寒风中化为白雾。

另一边，墨羽目眦尽裂，竟是险些挣脱陆梦机的压制。陆梦机皱着眉把他拎起，扔了血泊之中。墨羽吐一血沫与碎牙，扭曲着变化成人，竟是用手肘撑着向清珏爬去，在地上留下一血迹。

沐樊静默剑，接着，雪地中陡然一声惨叫。墨羽怒吼回，只见清珏脸一片煞白，也不知沐樊如何下手，竟是连气都不过来。

以清珏上的因果，还未等到转世，便会生生被拉修罗，被孽障反施。

他抬看向沐樊，那张脸无悲无喜，甚至连愤怒都不见分毫，让清珏顿觉索然无味。

“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依然甜腻，角几乎笑了泪。黑豹挣扎着想要向他爬去，却被陆梦机又是一脚碾到雪泥里。

龙鹫凑过来叫了一声，似有所，破天荒没有对清珏的尸产生咬一的兴趣。雪地中，

“这一剑，为沐家七十六先辈。”

“这一剑，替剑阁外门弟三百四十一人。”

“替墨山两千生魂——”

“此剑为一尘。”

清珏的瞳孔骤然收缩，了极其讶异的神。还未等他说完，琉光剑竟是已经利落刺一寸有余。

世间能有陆地飞仙，就能有修罗厉鬼。

一旁，陆梦机一声冷笑。如果不是此时全权予阿樊置，他有的是办法让这畜生跪地求饶。想到此，他又碾了碾脚下的墨羽。

他仍是自顾自的开：“对了，你是来杀我的。梅障皆因我而起——可凭什么该是我？沐师弟，你可曾问过我的苦衷？我与你一样，都曾是献与天剑阁的祭品。如果不是——”

鲜血涸的躯动了动，随着最后的搐，清珏前一片漆黑。原本已经一片死灰的脸上突然显现了一令人骨悚然的恐惧，灰白的嘴动了动，荷荷的发声音：“不，不是我，不要找我……”

一片血泊中，背负了无数人命的墨山族祭祀在终于停了呼。

他咳嗽了两声，鲜血顺着嘴角低落，比墨山兽人还要烈数倍的梅香飘散。

“好的很，你可好得很。”清珏声音沙哑，笑容益发怨毒：“你杀了我，剑阁万年传承自此而断，你就不怕祖师爷来找你索命！”

沐樊收了剑，淡淡：“死在他手下的亡魂，等这一天已经太久。”

沐樊淡淡：“我只是来杀你的。”

低低一笑，接着变成大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益发癫狂。他的脸上，每一寸肌都诡谲的扭曲，墨山族养尊优的大祭司在此刻像一个十足的疯。

光剑鞘即为取项上人。一切苦衷，皆与此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