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相不答，只是睡得沉，睡得安然，不知烟火纷，只知随遇而安。

此后，老魁再次回到了武当山的石中，只是这里不会再有叽叽喳喳凿开石的林江宇，不会再有燃着一盏鬼火与他攀谈的南遥，连那只陪了他许久的蟋蟀都已经不在。老魁将石门又用石块堵上了，再有人发现他，已不知是何年何月。

杨思尘刚刚在府中闹得腾，又是砸碗碟又是扛椅的，把冥府众人气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现在看到了南遥后，却一声不吭沉默得像个小猫，完全判若两人。

南遥嘴角的笑意收不住，贪婪望了他片刻后才走过去，一开

“这些时日，你费心了。”在走之前，南遥向白凝了谢。

徐相微寒，又是亲目睹了北梁王朝的覆灭，看关外铁蹄践踏繁华京城，留下一路血迹而无能为力。世之后，他倒也看开了，只幽居在五巷，安静过他的生活，心中一片广阔尽数付诸笔端，直至今日。

这一诧异是喜悦，远远超乎南遥的预料，令他极不相信前的场景，又回望向白凝。

“你别看我啊。”白凝：“其实以你的罪行，罚你百年都不为过，但是玄贺最终只扣了你五十年，其中缘由你慢慢思量吧。”白凝说完便向那红衣女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两个多余的人该走了，只是那红衣女走了几步之后便回来看，里全是不舍，最后是被白凝拉着才勉离开。

那一把骨灰，被老魁洒在了山外的一条河中，随着河走。老魁觉得，徐相不适合安枕在污秽黄土中，他属于这浩浩人世间，是清风明月，是秋雨雷，是世间万。

之后又是许多年，武当山的另一，武当剑观的那个用刀老者于藏书阁中殁了。然而也不知知否是天意，同是这一天，南遥五十载的刑期已满，白凝亲自下令将他从牢中放，一路护送他直到奈何桥边。

几年后，直至徐相生命的尽，老魁也没同他破那一层窗纸。

再后来，老魁瞒着徐安，并没有将徐相的尸首与他娘亲的合葬在一，那里只放了徐相生前的一些衣用品。徐相的尸首则连同那本一起，被老魁用一把火烧掉了，火光熊熊，犹如涅槃的凤凰，只是烈过后，仅留下了一片灰烬。

徐相最后不能视、不能言，是老魁握着他的手见他从这纷杂人世渐渐离。也不知徐相最后是否有惧怕，是否忆起很久以前，光下的白得晃玉石阶，他一白衣立于殿上俯瞰群臣的肃然模样。

老魁默念了两遍那副对，悄声向熟睡的徐相责：“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万古乾坤就只想着独揽，从来都没有想过与我一起？”

白凝笑着摇摇，却一把拦下了南遥要去接孟婆汤的手，说：“稍等片刻，我得跟你说说今儿冥府来的一个怪人，这怪人似乎天不怕地不怕，连玄贺都吓唬不住他，他非要嚷着见你，扬言若是见不到就把冥府掀了。”说罢指了指南遥的后，“所以我把他带来了，你看看你认得吗？”

南遥心一震，转回望，只见后是那个红衣女，女旁则跟着依旧是少年模样的杨思尘，但杨思尘那衣裳和发都是的，好似刚和谁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