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都县令郭郊，到任方才半年有余。这官缺来的并不容易，他家平平，乃是寒门弟，能够在五旬之前升任县令，完全是机缘巧合。不过都可不是个好地方，乃是“剧县”，事务繁杂，又是战略

“郎主，这次曲扫平了几个山寨，可建了奇功！”阿良一脸兴奋的禀，“前几日，下槐、渭里两亭的亭长登门，说想投效梁府。这可是附近最大的两亭，若是收拢了这两亭，梁府立时会壮大不少！”

回禀的内容，也不知是不是朝雨教导的？这母实在是用心良苦。

回府之后躺了半日，那难捱的车反应才退了下去。梁峰没有耽搁，立刻招来了阿良。

阿良可没多想，连连：“小的这就去郡城一遭，那县令定然要给郎主面！”

缓缓颔首，梁峰：“既然他们想要投效，就都收下吧。秋收之后派人过去清田地，营造翻车，争取明年能恢复耕。至于县里，看能否请县令到府上小叙。”

“县令非但不会，说不定也想跟梁府搭上关系呢！”阿良脸上满是自得，“如今税赋哪里还能收的上来？洛打来打去，政令都不通了。与其指望那些泥，不如走通豪门大姓的门路。县官都是些浊吏，狡狯无比，最是擅长钻营！”

笑着牵起梁荣的小手，梁峰：“荣儿真是可靠。要快快长大，替为父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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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阿良那副得意模样，梁峰也渐渐明白了过来。说白了，就是中央政权已经无力掌控地方，豪族开始替代朝廷统御郡县，就像司腾也绕不过太原王氏一般。如今梁府展现了一把武力，立刻让周边村落有了投靠之心。而当他的势力范围不断扩大，更一级别的官僚也会纷纷示好献媚，只求能从他上捞到好。

这也是梁峰的试探。因为负爵位，梁府本是不受郡县辖制的。但是临近的都城乃是县府，梁府的不少生意还要在城中易。更别提都附近就是鼎鼎大名的天井关，乃是太行八径之一，扼守着晋豫边界，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若是战事一起，这里必然会成为战略要冲，他至少要摸清楚附近的情况才行。

一架车行在山之间，天气逐渐了起来，哪怕挑开竹帘，车上也闷的厉害。一个年约四旬的男频频用布巾着脸上的汗珠，吩咐侧仆从：“再快些！中午之前务必要赶到梁府！”

“什么？亭长还能投效？他们不是官府任命的吗？”梁峰不由吃了一惊。当年汉祖刘不就是亭长，怎么也得是个村官啊！这政府基层官员，也能投效豪门？

这简直就像个黑幽默。自己之前还在发愁怎么扩大战略纵，以及梁府不断壮大会不会引来朝廷的警惕和限制。谁料只是掉了些山匪，就有官吏抢着来投奔。世能靠得住的，果真只有武力一途。

梁荣用力了，牢牢抓住了父亲的大手。

“郎主有所不知，如今并州大旱，不少百姓都逃往了幽州。咱们这边河多些，情况稍好，但是匪患也更为严重。如今曲剿灭了几个山，那些亭长自然能听到消息。投靠梁府，非但能够保住命，也更容易逃过兵役徭役。正因如此，不少村落都会依附于大族羽翼之下，以求活命。”

“那县令不吗？”梁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