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僧面始终淡然无波，任凭梁峰那双利也看不什么端倪，只得颔首称是。又聊了两句，他才带着经书，起离开。

念法愣了一下：“恐怕有千人。”

等梁峰了禅房，侍立在老僧侧的念法才：“师父，这位梁施主，似乎对佛法并不兴趣啊？”

老僧缓缓：“不知施主可学过其他佛法吗？”

“这千人，因何而来？”

家贫，只能献上这些俗，住持莫要见怪才好。”

那老和尚像是早有准备，从侧捧了一个木匣：“本寺亦有支谶法统，有十卷，二卷，二卷，皆与一脉相传。特赠于梁施主，只盼施主好生习读。”

“何怪之有？”老僧微撩帘，“救一人,便得一心。如此功德,远超百万钱粮。”

这话既是指晋防疫之事,也是指刚刚布施之举，两者都因梁峰而来,说是厚赠,也无不可。

“因疫病得消。”

“若是带发修行呢？”老僧追问。

老和尚缓缓：“梁施主佛缘，此乃天慧。然则天慧亦要有勤力相持，方能长久。还望施主多读佛经，不负一造化。”

“这……”念法突然为之语。

这是想让他成为一代僧？梁峰只觉心底有些发噱，借佛教之势还好，但是成为佛教代言人，还是算了吧。这老和尚就如此信他，想要度化一番？

然而防疫一事，却让寺中信众多了数千。布施米粮虽然耗费不小，但是收买人心却是一等一的方便。而此等善举，也必然会引来世家豪门的称赞，届时捐米捐粮的，又何止郭氏一族。长此以往，何愁佛法不兴？

老僧淡淡：“这些日，寺内添了多少香客？”

“家中尚有幼，望住持见谅。”梁峰依旧不能答应。

这是邀他家？梁峰连忙：“小俗事缠，怕是不能舍。”

没想到老和尚会如此脆的说来,梁峰：“不过是借献佛,若是没有怀恩寺而，又何来这万民称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住持功德无量。”

听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老僧中显了微微光芒。这话是后世方才有的理念，如今听来，确实新鲜。

微微一笑，老僧开：“不知梁施主，是否有意在怀恩寺修行？”

是啊，佛法自汉时传中土，历经百余年，信众依旧有限，只因佛家法度跟中原儒教迥然相异。不论是剃度趺坐，还是家火葬，都让受儒家影响重的百姓为之却步。怀恩寺之所以能建起寺庙，还有如此规模，不过是仗着并州胡人众多，才得了便利。

“未曾。”

没想到能换来这么多经文，梁峰有些吃惊，不过推拒不得，只得笑接过：“多谢住持赐经。”

看到念法终于觉悟，老僧才缓缓：“梁施主乃是佛缘之人，你要看的，是他带来的因果。若是因小小私念，坏了

正因为是常年研佛法，念法才能渐渐察觉，这位梁施主其实对佛理不甚了解，也无太多兴趣。虽然想不明白佛祖为何会选他梦，但是这人，绝非能斩断尘缘的方内之人。为何师父如此锲而不舍，要赠他经书呢？

“若是寺中开始施粥，度贫苦之人，又会有多少香客？”老僧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