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匠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个，然而他摇了摇：“从你祖父那代，江家就开始私卖陶，这事情如果被来了，郎主又怎么会放过我们？”

院内，弈延拎起一长槍，用力抖了一下。经过几天赶制，木坊终于把长槍送了过来。这槍是用剑脊木制成的，长一丈，木质柔韧，必须用双手才能握稳。用力一抖，就能发嗡嗡声响。不过槍尖并没有装金属的槍，看起无甚威胁力。

“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搏上一搏！”江倪的声音极为定。

“那就晚了！”江倪急，“还不如把他们的伎俩全说给郎主听，我们也能将功赎罪。”

他抬手指了指弈延握槍的地方：“你握的太靠前了，槍长一丈，后手要握在尾端，不要槍，前手乃是重心所在，在槍前三尺之。两手同时攥，前手使力

“谁说不是呢？”江匠叹了气，“这人读过几本书，就狂妄的不知天地厚了。我看这次家主，怕是要来真格的了。”

这也是江匠最担心的事情。他一家世代给梁家制陶，很是经历过几位家主。但是从未有一个像梁丰这样，会主动招募勇健，重设曲。如今正值世，有兵防，才是安家立命的本钱。如果田裳说的是真的，家主连病重都未曾放弃练，那么他的决心，怕也不能小觑。

看着儿面上的神情，江匠最终咬了咬牙：“走，咱们这就去见郎主！”

“你来。”江匠把儿拉到了僻静，仔仔细细给他讲了今晚在田裳那边的密谋。

“爹，这事怎么了？”

“自然能。”梁峰斜倚在凭几上，笑答，“战场之上，从不是较量个人武艺的地方，唯有槍林箭羽，才是制胜关键。”

现在梁府的曲还没法适应复杂的阵型训练，只能从最简单的长槍列队开始。两军对垒，靠的就是正面冲锋的那一瞬间。只要自己这边长槍如林、不动如山，自然能够先胜一筹。不论是长跑拉练、列队正步，还是将来的长槍刺杀，都是为此服务的。现代队里已经不调拼刺刀之类的打法了，但是特队乃至武警，都还延续了此类教学，梁峰对此并不陌生。

“可是万一……”

知肚明，他叹了气，：“可惜了坊里几个好陶工，下来日可就难熬喽。”

这世上不是没有仆欺主的事情，然而但凡家主了么一，想要收拾几个仆还不易如反掌？更何况，家主现在手中还有兵！

※

江倪沉了片刻，突然：“爹，我们其实不必跟田宾客走在一起。郎主如果想要重振梁家，必然也需要一些助力。既然他肯用柳匠，咱们陶坊，也未必输了木坊！”

“主公，用这个真能杀敌？”

背主向来是让人厌弃的事情，如果梁丰发怒，整个陶坊唯有一死。江倪握了握拳：“可是如果不投靠郎主，我们就能逃过这遭吗？”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如果跟着田裳一路走到黑，他们就能得到什么好果吃吗？江匠看似率，心思却极为缜密，当然能想到事发的后果。这简直是退两难，让人无法决断。

江倪一听，立刻皱起了眉：“这田裳胆可不小啊，我看事情要遭！”

江匠咬了咬牙：“要不，先看看老吴那边吧。如果他失了手，咱们就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