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的小曲后，一夜总归是安宁地过去。

“以往，我很羡慕，甚至有嫉恨王兄你。”索临孜意外地说这么一句，便是沉默了。

净念依然未开，心思却是另一般。他看着这个青年，又想到另外几个弟弟，忽觉得经年下来这些弟兄上都隐约有一丝父亲的风范。

新年的第一天，索翰华的军队与朝廷方，对峙在小镇渠越外。可以说，这几乎是幽观的最后一屏障。对于北军来说，胜利可谓手可及，将士们士气涨，又不免小心翼翼，生怕在要关因松懈而了纰漏。

那天发生的事情，让他骤然清醒了很多。

决战当，敌军投诚是最好不过了。当然还得谨防有诈。

自那后，心境就在不经意地变化着。

北大军迅速地占领了城池。确认了投诚的那些将士们都没有问题后，北军收缴了兵，然后开始安顿这些人

然后城门，被缓缓地打开。黑压压的军士，举着兵，朝这一方挪移。

想到刚才叫住净念的行为，索临孜微觉得有懊恼。

望着远起伏的山峦，在迷蒙的昏里，如洒意不羁的墨画，如斯江山正是秀丽多姿。索临孜暗叹了一声，轻勾起嘴角。父王的大业即将完成，随即而来的，少不得是他那些兄弟们的争斗。

寒夜里，森冷的城墙镀着薄薄的雪光。

“王兄自小离家，回府后也多在外奔波。”他噙着一丝浅淡的笑，“兄弟们对王兄的了解也多是通过一些传闻，有时候不免总有好奇。”

对于净念，他只该保持着不恨不、远远观望的态度；而那些……即将到来的纷争，他是该时时铭记男人不经意时脱的那些提醒话。

论形容与气度，他都是与父亲最不相像的一个。这觉，有些微妙。

索临孜远望着青年模糊而颀长的形，渐在灰蒙蒙的夜里。想起青年平日里的模样，轻裘宽带、珠冠抹额，姿容隽秀又是二十芳华，是不负一番风华。更重要的，他上有一奇特的气质，如淡然如虚幻……所以，才得父王的青有加吗？

大将军对索翰华说：“守城将领白建临，奉城投诚，只换得这十万军士们的命无忧。”

静静地听着，没有嘴。

直到意外又震惊地目睹了那一幕……随后，他自己险些被父王的一掌要了命。

净念站在城下，仰看到那守城将领，一直看着自己的将士们，最后长剑，就在城楼上抹脖自戕。

他也经历无数场大小战事，只这一次，觉得过程极其地乎意料。

“过了河，不超过三两个月，或便能占领幽观。”索临孜这时又轻声说，“这聿国……便是父王的天下，很多事情怕都会有大变化了。”

随着年岁的渐长，很多情绪都懂得收敛。对净念，索临孜却是一直存着艳羡暗恨。

‘现在才觉得，其实你真可怜。’——净念听到对方，心下这样的后语。却没有多少觉，他一向不在意旁人的想法，只冷淡地：“若无事，我便先行一步。”

净念听着这话，已然转离开。

本以为又将会是一场恶战——这些日，越近幽观，胜利的希冀越大，战况就愈发惨烈。皇帝如被至绝地的困兽，每回的反扑，都是近乎以同归于尽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