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讷等不了三个月，但如果换掉庄涛，国内又有几个人有资格接庄涛？而且，戏拍到这儿，剧组也没剩多少钱了。陆讷一个两个大，徐庶冷旁观。

像庄涛这样的演员，是所有导演梦想中的演员。徐永玉忽然住院，剧组被迫停工，庄涛等了三个月，等到陆讷接，以为很快就能杀青，结果陆讷说要推倒重来，这样一来，就跟庄涛的另一戏档期撞车了。庄涛这个人在业内有名的敬业，对陆讷的要求没啥意见，但他现在确实没时间，如果他继续接手，那么必须要剧组等他三个月，三个月后他才有余裕的时间。

徐庶抬起，不冷不地回了一句，“父亲想看看自己最后的电影。”

的帽，并且看起来也信心十足，结果被陆讷横一脚，能咽得下气才怪。

庄涛算是电影圈的大咖了，四十不到，已经是两届金橡树奖的影帝，材中等，长相也不是特别，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塑造过个鲜明的角，上有一难得的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绅士的光影，如温吞一般，忧郁着，暧昧着，也沉沦着，但就是这样不咸不淡也不酸的角迷住了很多人。

回了家，将钥匙扔到玄关柜上，将自己摔在沙发上就不大想起来了，真有儿累，接拍有儿客场作战的觉，整个剧组名义上是徐永玉的，其实就是徐庶一手建立起来的，陆讷这个空降队，真有儿使不上劲儿。

陆讷走几步，弯下腰，“徐老怎么来了？”

这是一场室内戏，丈夫在客厅看报纸，妻在厨房菜，一对夫妻，全程没有任何，只有菜刀剁鱼的声音，婚前的激情早就湮灭在琐碎庸

第二天刚睁开睛，就得知一个不怎么令人愉快的消息——的男主演庄涛可能要离开剧组。

陆讷一愣，赶站起来，边的人见导演往外走，也不由地跟了过去——徐永玉坐在椅上，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比上回陆讷见他的时候更苍老了一些，脸颊如同风雨侵蚀般险峻嶙峋，后推着椅的他的儿徐庶。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差儿睡过去，还是撑着起来了，用力了脸，让自己清醒儿，翻开剧本，拿了分镜稿纸，在那会儿涂涂改改地画分镜，其实决定接拍后，陆讷脑中早就有了分镜的基本直观图，只不过他这人脑转得快，今天这样，明天又有新的想法了，有时候到拍的前一刻，摄影师还不知导演到底想要怎么样。一直到差不多两，陆讷才胡洗了把脸倒睡了。

陆讷有儿不是滋味，转过拍了拍手，“好了好了，开工了，下一场赶准备。”

剧组就在这样连男主角都不明的情况下重新开机，先拍些不是那么重要的戏，一边抓时间联系其他男演员。

这天正拍一场女主角杀鱼的戏，助手小杨一溜儿小跑地到陆讷边，弯腰在陆讷耳边小声说：“导演，徐永玉徐老来了。”

陆讷闭了嘴，没再吭声。徐庶推着徐永玉的椅了片场，片场的工作人员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围拢过来打招呼问好。徐永玉浑浊的珠动了动，艰难地抬起手挥了挥手，“去……去工作……工作——”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转向陆讷，再次挥手，“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