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跟当初陆讷在晶粹轩首次见到唐帅军，整一掉了个个儿，但陆讷没觉得兴，反而升起一兔死狐悲的觉，什么话也没说，仰把酒一闷了，全桌人轰然叫好。

陆讷那伤悲秋立给丢爪哇国去了，心里骂娘，但也不能直言他已经跟苏二少闹掰了，前途堪忧，只能装地端着架跟人打太极，“你们也太瞧得起我了，苏二少那什么人呐，他面前我哪儿递得上话？”

不大会喝酒，一圈儿敬下来，眶周围已经通红了，但还是以董存瑞炸碉堡的神把一杯酒仰脖了。

这样胡思想的陆讷，忽然就看见朝思暮想的人穿着一件红的衣手上提着一袋垃圾从楼梯上下来，与陆讷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见陆讷不肯帮忙，这帮人立转换了策略，摆一副愁眉苦脸的小白菜样儿，“唉，老哥也知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要不是实在没法了，也不会找上小陆你——你看，看这电影都快拍完了，咱们前期投资也去了，就卡在那儿，你说就算往里扔颗石呢，好歹听个声音呢，这算怎么回事儿嘛。你说，小陆，你说说，这世上，谁容易啊，谁他妈都不容易啊——”

陆讷没喝。王胖在一边儿打圆场，语重心长地说：“事情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不然一直拖在那儿，总不是个事儿。小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能帮就帮，真帮不了，唐导也不会怪你，大家还是朋友，你说是不是？来，吃菜吃菜！”

饭局散场十多了，陆讷晚上喝得不多，人还清醒，没打车，一个人走两手揣在兜里慢慢地走在灯光迷离的城市，冷风扑在他因为喝酒而温度升的脸上，凉浸浸的。不知怎么就走到杨柳的大学了。站在研究生宿舍楼前，陆讷仰着脖瞧那些从窗里透来的黄的灯光，就像仰望一个自己的理想。

陆讷不敢走近，怕杨柳闻到自己嘴里的酒气，隔着一段距离不好意思地说：“瞎逛，不知怎么就走这儿来了。”虽然见面不是预期中的事儿，但见着了，陆讷也不想就这样离开，“你有空

其他人纷纷附和起来，桌面上一时又觥筹错闹起来。

王胖算这回饭局的牵线人，见陆讷不搭话，连忙给唐帅军使。唐帅军站起来又过来敬酒，“陆导，先前有多得罪之您多海涵，说真的，我现在，也没其他的想法，就想把这片给拍完了，给那些信任我的人一个代……不多说了，喝酒！”说完又是一仰脖，壮士断腕般一了，然后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

就说这帮孙怎么忽然有雷锋的那个觉悟了，原来都是钱闹的。

陆讷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心里万分沮丧，觉得自己这类似痴汉一样的行为估计在杨柳心目中打不了分。杨柳倒没想那么多，将垃圾扔了垃圾桶，很自然地走到陆讷面前，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他不知这些千篇一律的灯光中哪一盏是属于他的姑娘的，不知他的姑娘现在在什么，睡觉了吗？还是躺在床上看杂志，或者还在写着实验报告？

喝了酒，这帮孙才说起正事来，中心思想是——希望陆讷能给苏二少给说说情，大人大量放唐帅军一，或是由陆讷搭个线，请苏二一块儿来吃顿饭。当然，好是不会少了陆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