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胖也有儿委屈，小声，“你就拍你的戏啊，我也不来烦你，我就想看看你。”

秦薇抿着没再说话，但脸并不好看。

陆讷也非常光火，“拍戏当然要搭台，就是拍个城乡结合的宣传片，人也得请环卫工人给路扫扫，给草草剪剪。”

秦薇有儿迷糊，只好诚实地说：“看得不多，小时候跟着外婆倒是看过几回。”

“如果你看中国戏剧，就会发现一个特，古代才喊自个儿女朋友不喊亲的，人喊——这称呼义丰富，既可以是情人，也可以是母亲。基本上，三十岁以前，男人都比女人晚熟，这时候女人的份是多重的，既是女孩，满足男人的虚荣，又得像母亲，，贴，懂得，宽容，担待——心如大海，大如海，怀里的男人永远是对的，永远受尽了委屈，永远脆弱而伟大——你要抓住了这一儿，杨梅这角算抓住三分，还有三分——”

陆讷斜了期期艾艾的虞胖，对秦薇说：“来吧。”

“云南那场戏是整电影的转折，你给个布景板糊谁呢，观众买账吗？谁他妈是傻瓜

张弛气得差儿把手指戳到陆讷的睛里，“那是扫扫剪剪吗？前我说去云南的那场戏脆就删了，你不听，非要跑去云南，得现在收不了场！”

***********************************************************************

陆讷从包里掏一张碟，递给秦薇，“西班牙的弗拉明戈，有空看看，你看人舞者的第一个亮相，就明明确确告诉你，她要她自己，洒脱，就算痛苦也没想哭给你看的骄傲，没打算和一般见识苦苦纠缠的格局，你要再能抓住这三分神韵，这角就算活了。”

本，虞胖小太监似的在旁边弓着腰捧着碗瘦粥。陆讷看得眉一皱，没说话，转刚想屋呢，秦薇看见他来了，立刻站起，小跑几步到他面前站住，估计陆讷昨天真把人小姑娘吓坏了，瞧着陆讷神还惴惴的，问：“陆导，有些地方，我能跟你讨教一下吗？”

陆讷毕竟第一次拍电影，前期铺摊得有儿大，又是演员培训，又是搭台，他这人一旦工作状态又有完主义倾向，结果拍摄时间越拖越长，资金变得捉襟见肘。陆讷急得上火，嘴上一圈燎泡，和张弛商量来商量去，最终把脑动到了王胖上。

秦薇拿着碟片若有所思，虞胖探探脑地过来，秦薇的脸就挂下来了，眉拧成疙瘩，“不是跟你说回去吗？你老在这儿，我怎么拍戏啊？”

当初定了秦薇女主的时候，陆讷还有儿担心，就怕人仗着份事儿，没想到人小姑娘真上的。陆讷在他的专属折叠躺椅上坐下，拿过剧本哗啦啦地翻了一下，大致地看了看秦薇记号的几个儿，啪一下又重新合上了，问：“喜看戏剧吗？不是西方的，而是中国古典戏剧，昆剧、越剧、黄梅戏……”

那天和王胖一块儿在圈内一家有名的茶馆喝茶，喝到中途，陆讷和张弛就吵起来了——张弛说：“你自己说说，就你那个拍法，今天搭这个台明天搭那个台，不要钱的啊，以后电影拍来不要宣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