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缓缓张开睛，看见来人不由淡淡笑开：「是你？！」老天对他还是仁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能见到他。

「你…」东没想到悍如他竟会选择结束自己的命。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撞开。

东不由好笑：「堂堂三合会会长也沦落要逃命了？！」随即话锋一转：「你快走吧！苍龙组迟早会把我翻来，这事我不想牵扯到你上，三合会和苍龙组好不容易保持的平衡别为私怨轻易破坏了。」他说这话气淡然得好象在聊别人的事一般，全然听不“苍龙组迟早会把我翻来”的可怖后果。

想如月是在说当初自己放没杀死他的事，东不禁黯然：「那是因为他信任我…」但自己却滥用这份信任，招致后来琴的死亡、自己的不幸和锦的痛苦！

自己要杀他…这背叛锦怎能承受？！东心里突然不舍起来，便是对锦还有一丝半缕的埋怨不甘，此刻也已全然消失无踪，但…太晚了…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可笑锦织竟以为你会失手…」

往后一仰，全尽皆放松，让自己陷在柔的沙发里，接下来便是等苍龙组的人来解决自己。

「不会的，你不会记得我。」如月自己回答后，陡然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怀，好似多年心愿终于得偿，随后脸一整：「所以我要先去等你，然后纠缠你生生世世，让你永远忘不了我。」说完抓着在他的匕首用力向下一压。

「你以为锦织为什么对你下红追缉令？！」如月止住了笑，脸上神情却狰狞可怖：「相叶那傻小实在好教唆，几句话就蒙了心了，我让人假扮你狙杀锦织，再让相叶舍救锦织…这么烂的戏码不一样把锦织那狐狸骗得团团转…，让人愚蠢…呵呵…」我自己又何尝不是？！

「东…」如月才一开，血便自嘴里涌了来，愈见黯淡的中燃起最后一丝火，势在必得的光芒：「…待会儿见…」

原来…原来锦对他的无情相待不只是因为琴的死，还掺杂着这样沉的怨恨哀伤。

「至少表现得络吧？！」来人三分戏谑，睛却是难掩担心的不住在东上扫视。

东楞了下没有回答。

97

如月说得对，黄泉路上，二人不会相隔太久…

心一动，东睁开睛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事，右肩脱臼而已。」知锦在计较什么，东不待他问便自行说。

「那最好，省得我得扛个人逃命。」情况比预想的好多了，锦心下一放，话更轻松：「你虽然瘦，但一骨碰得人难受。」

「呵呵…」如月倏然低低笑了起来，笑里说不是得意还是嘲：「原来东还不知，锦织果然不敢问你…」

“轰”地一声，东不只脑炸了开来，连心也像被炸了个大，原来…原来锦和相叶在一起、放任相叶伤害他，不是因为锦相叶，而是因为对相叶的愧疚！

如月的躯缓缓后倒，瞅着东的睛未曾闭瞌，脸上挂着一抹说不什么意味的笑。

东颓然坐倒，如月虽然死了，他却没有丝毫喜悦的觉，甚至连一仇恨终报的满足都没有，心里竟是说不的空虚疲累。

把东变了又变的神情收在底，如月突然问了毫无相关的一句：「你死后会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