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碗面后他们没先回许曾谙订的酒店，而是绕着路牙散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走着走着许曾谙觉得熟，一看路标，是到了麦积山路。

许曾谙想着，想到林西梓的名字。他第一次听的时候还以为是“西”，没想到是西北的树。

林西梓说：“因为我看到心里了。”

许曾谙低着吃，吃了个半饱停了筷，睛往林西梓碗里瞟。

好像一碰，这个像梦一下的场景就会缩陷崩塌。

“你的意思是，如果当时路过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有帅的人，你也可能会找他问路。”

他不知林西梓是这么想的，许曾谙还是会偶尔觉得不真

林西梓问他：“馋了吗。”他随后了一筷油泼辣，在许曾谙的清淡面汤里一蘸。

许曾谙没说话，低继续吃，好像是有什么珠掉到碗里了，他也没看清。

许曾谙问林西梓：“你当时都准备走了，怎么又回了。”

许曾谙没立即回复，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许久他个实不相瞒的表情：“其实我就是看你长得帅，觉得长得帅不会是坏人，就来找你问路了。”

林西梓将清淡的那碗放到许曾谙面前，自己拿着“佛佛”舀了满满一勺葱香菜，把香菜挑来，葱放到许曾谙碗里，如此两勺。

许曾谙说：“所以我也走过来了。”

林西梓问许曾谙，想吃面吗。

可那到底不是树。金城土质特殊，气候也燥，那么大规模的黄土坡，短期很难重上树木。

许曾谙觉得这个回答不正经，也不再问。于是林西梓也问他：“那你为什么自己走过来，你不怕我是坏人么。”

你明明都走过去了，可是你还是转过了。

在寥寥可数的行人里，只有你转过了。在我十九个与千万人肩而过的年华里，也只有你转过了。

金城的面馆除了那么几家，很多下午三四就关了门。好在他们附近就是大学城，有那么几家还没歇业。

当观光车驶上金兰河上的铁桥时，光也照了来。林西梓闭着小憩，许曾谙就把窗帘拉上。然后他少有的、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林西梓，好几次手指尖就要碰到被窗帘隙里的光照的茸茸的脸颊，却又缩了回去。

延绵的黄土坡，真要说有什么改变，也就是坡多了些绿意。

林西梓了单然后去窗拿面，许曾谙拿小菜和找位坐下，等林西梓的时候把那两个茶叶剥好。很快林西梓端着两碗面上来，一碗油泼辣浮在香菜葱旁，一碗清汤寡淡只能看见白萝卜片。

他们最后散步回了许曾谙订的酒店，林西梓没上楼，而是回了自己家。第二天许曾谙拍完照片，飞机票订在傍晚时分。两人就坐了趟金城观光车，那是去年才有的路线，涵盖了金城市区几乎所有的景。而在很多年以前，林西梓带许曾谙去那些地方，从公车到黑车，什么工都试过。

许曾谙说想。

林西梓来的时候都已经九，金城的天居然还没黑透，等一起坐城际列车到了市区，已经是十。

许曾谙说：“但是你回了。”

夜已，路灯将他们的影拉长又缩短，他们站在转角的那个路灯下，八年前的某一天也是在这里，海州来的许曾谙遇到金城的林西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