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死！你现在不是醒了吗？”

呆咩哑住了。

呆咩想靠过去，喝，洗洗伤，刚抬起，已经到达极限的躯就突然倒了。

这时候还能说这话，呆咩简直气得想扑上去狠狠咬陈符两。

“不要我。你一个人的话，应该可以走去。”

“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我要带你一起走。”

呆咩恼怒起来，他将陈符一路背到这，从来没想过放弃，他却要一副视死如归的样给他看！

怎么办，好像站不起来了……

再睁时，已是明月西悬。

呆咩前黑了好一会，喃喃念着，努力翻转，将压在他上的陈符小心翼翼地挪开，让他躺在地上。

思绪被熬，只剩下大的恐惧叼住了他的心，把他的心衔到了九霄之上。

一条清澈的溪现在林木间。

向上看去，目所及是被无数黑的枝丫分割成的破碎的天空，光线零落，泻在他俩上。

只要休息一下，我就会好了，有力气背你去。

“可知回光返照？”

我就休息一会，休息一小会，再带你走好不好？

陈符醒了。月光下，树影恰到好的在他脸上伤投下一片黑影，让他看起来还是一如往昔，面目依旧。

侧躺在地上，呆咩虚弱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陈符。

跌下的刹那，呆咩下意识地扶住背上的陈符，自己的膝盖重重地撞下去，胳膊肘垫在地上，痉挛般的剧痛。

“陈符——！”呆咩作愤怒的样，心里却涌起一阵烈的惊惧不安。

呆咩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摸他的脸。

陈符

这个伤就算养好，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好看了，呆咩不着边际地想着，他的手指停留在陈符伤脸上方的空气中，仿佛要摸到，却始终没有落下去。

你不要趁着我睡觉，偷偷死了，好不好？

“你自己都不剩什么力气了，不要这么愚蠢的事。”

“我上就会死了。”陈符平静地说。

将沾满血污的手放去洗了洗，呆咩捧了些，慢慢淋在陈符脸上。

“你带着我，走不去的。”

陈符左边的小半张脸伤得血模糊，溪落在伤上，冲去泥污，仅有的伤药都被抹在急需止血的地方了，是以脸上的伤呆咩已经没有更多药可以抹上了。

“我可以背你！”

所以，不要急，你就等我一下。

到人？

“陈符……”

明明觉已经劳累痛楚得再也动不起来，脚还是抬了起来，一一地往前移着。

你不要死了啊，你怎么能死在这……

你终于醒了——这话他还没说，便听见陈符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那是一近似委屈的恐惧，好像随时会哭来。

情绷了太久，都已麻木，呆咩好一会才觉到欣喜。

呆咩虽然命无碍，但是浑上下也是遍鳞伤，又没抹药，现在伤的血都得差不多了，狰狞地在空气中。

他还活着，呆咩想着，半爬半挪地扒到溪边。

“我本站不起来。你带着我走不快，两个人都会死在这。”

我，睡一会，很快就会醒，然后咱们一块离开……

呆咩卧在陈符边，微微蜷起，呢喃着闭上了。

呆咩的眸泛着一层柔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