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就猛地抬起来，怔怔看着王语：“我不知。”

“不了，我回去吃，我来的时候，伯母也正这饭呢。”

他说完跟王东告了别，就从他们家走了来，走到门了又回看，看见王东坐在板凳上，夜已经有些了，看不大清，可是正是因为看不大清楚，所以王东的影，显得很落寞。

夜渐渐地压下来，胧胧的，带着薄薄的雾气。王东看着他，说：“我心里没有希望，不知自己能持到什么时候，过去这六七年，我觉得自己已经到一个临界了。”

“他俩……应该是刘明义自己单方面的吧？”他大伯母说：“素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看她，不像是想再找个人的样，她要想找，早些年就找了，还用等到这个年纪？”他大伯母说着很严肃地跟他说：“这事儿可别说，你大妈忌讳这个，别让她听见了。”

“就是送咱们西瓜的那个刘叔。”

“二十年呢，二十年，我们都老了。”

“你说跟刘明义？”

“你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话？”

王东听了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等不了二十年，最多十年，你这颗心就能被我捂了。”

“理想主义……”王语说着就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等一辈，也是白搭。”

张素芹着汗从厨房里来，说：“王语在这吃了饭再走吧。”

王语愣了，因为他发现王东是真心的，似乎他只要给他个期限，哪怕是三十年，他都会等。他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王东会这么认真。

“二十年也等，小半辈呢。你刚才还说，六七年都到了？”

王语就笑了，说：“真心话。”他可不觉得王东肯等他二十年。

“只要这辈有盼，我都等，我说六七年就等不了，是因为这六七年里，没有个盼……王语，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

王东却很兴的样，说：“要是真的，我就等。”

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向他大伯母打听张素芹跟刘明义的事儿。

“怎么会不知呢，会就会，不会就不会。”

王语：“其实我希望她跟刘叔能成，人老了，光指望后代不行，还是有个伴儿比较好，彼此互相关心，有个知冷知的人。你说丽已经嫁到外地去了，东哥呢，将来估计也不会在农村，况且她跟东哥，也不算母，养母都不算，就是比一般的侄亲一，东哥跟她们家住的时候，都十几岁了，情也不可能特别，她自己也知将来老了，还是要靠丽，东哥能时常去看她，偶尔接她住一段就不错了，可是丽住的那么远，她到时候搬过去，总是有不方便，所以她要是能找个伴侣最好了……”王

王语觉得自己刚才不该扯起那个话题，他仔细想自己之所以扯起那个话题的原因，却又找不来，他似乎想要报复王东，所以故意对他有些暧昧，又似乎他这一切都是无意的，他无意当中，已经被王东牵着走。

王语讪讪的，嘴角一扯，就笑了来，说：“你要是能等我二十年，我就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