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黎险些被他这不要命的举动吓丢了胆，忙上前扶住他的肩，彭彧被自己那一带得踉跄了一步，生着倒钩的箭尖带走大片的血，同时带走的还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好像被生生从心除，冥界冷骨髓的风。

他忽然手脚有些发，不禁弯下腰撑住自己的膝盖，气吁吁地倒了两气，到有些耳鸣。

随后他又一把将那胆敢嘲讽他的灵魂拽回躯，双直视着白光消失的方向，本就漆黑的珠更胜过冥界的不见天日，近乎贪婪地将那白龙留下的最后一抹残影鲸吞瞳孔，同时将数影一笔一划地刻于虹之上，用珠上反的冷光封闭起来。

“你伤得太重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回去。”朱黎再次上来扶他，并加了一些力气，“别逞了，你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内心一片天崩地陷，所有柔的东西随着消失的龙尾悉数坍塌，随后无数的东西像突起的龙脊，生生从地壑中拱，化作接天连地的昆仑山脉，山巅覆盖着万年不化的积雪，内里却埋着腾的岩浆。

一线红光终于自黑暗中飞掠而至，朱黎落地化人，见到他这伤势顿时大惊失：“此发生了什么！”

朱黎：“没有，如果有，我们早就追上去了——是谁把龙王带走了吗？”

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双突然接到光，不由自主地用力闭了一下，再睁开时发觉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昆仑，扑面而来的竟是腥咸的海风。

彭彧不禁微微一愣：“这是哪里？”

彭彧闻言瞳孔微微一缩，又咳嗽两声，疲惫不堪地吐

他地一气，仿佛要把整个残破的腔满，并用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说：“给我等着。”

狐嚎也跟着闯耳中，彭彧漠然地看了一同样满面惊骇的狐十七，嘴角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微不可闻地说：“来晚了啊。”

失在漆黑一片的冥界中，他一颗心好像在沸里过一遭，又被生生昆仑山终年不化的积雪里。他艰难地呛两血来，四肢的血被疯狂鼓噪的心回腔，又从伤淌去，他却似乎觉不到，也好像忘了疼，竟摇摇晃晃地撑着站了起来。

他仿佛充耳未闻，并慢慢挣脱对方的搀扶，踩着不稳的脚步往前走，伤淌的血便沥沥落落地往后滴，及至走冥界走回人间，自愈能力已迫血不再，伤表面覆了薄薄的一层，似乎已将那骇人的伤封住，即将愈合了。

“彭彧。”

随后他忽然伸手攥住尚卡在腔里的吞日箭，猛地一把！

这回彭彧没再挣扎，也没力气再挣扎，只抬看了一天上零星的云层：“你们来的时候……没看到有人从这里离开吗？”

“北海，罗酆山，”朱黎说，“这里是冥界，相当于正门，刚刚我们经过的那座城，就是酆都城。”

“……彭彧！”

“彭彧！”

彭彧一路上心不知挂在谁上，本没在意到什么酆都城，此刻看到天看到地看到光，才好像终于从昏暗一片的幽冥挣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意识是模糊的，他的灵魂好像飘到了，居临下地睨视着浑挂满鲜血的自己，落井下石地嘲讽：“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