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盟吗？你这破了好几次例了吧？”

他看了一白龙，又看了一灰龙，最后放过这个话题，问前者说：“那……白虎族真的不去找人族寻仇？这仇大恨……”

“如何找？”李祎的语气里听不什么情绪，“九只白虎，打得过千军万吗？”

彭彧一回在龙王嘴里听到这么接地气的答案，不由得惊了：“睡不好？你认床？”

李祎坦诚地答：“在那里我睡不好，离天亮还早着，想回去补个觉。”

李祎沉默了一下，龙尾一甩再次升：“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而且——跟他们结盟的也分明不是我。”

“嗯？”李祎似乎没料到整天活蹦的彭少爷还能说“累”这个字，涌起的睡意又消退了一，“为什么累？”

彭彧瞬间接不上话，又想起白卓那心有不甘的神，只觉心里发酸，很不是滋味。他了一气，清了清嗓，行把这些沉重的情绪撇开：“你今天怎么这么着急要走，多待一宿也不耽误什么事吧？”

彭彧：“……”

合着又怪他了。

“不是，”李祎声音里已经带了鼻音，“就是想睡觉而已。你也赶歇息吧，很快还要启程去冥府。”

李祎重新睁看他，侧过来，双龙目未启却好像有光彩动：“两千年前我刚刚当上龙王的时候，也跟你有同样的疑问，那时我在想我们守护人类到底有什么意义，就算我们给他们再多的恩泽，让他们饿不着、冻不着，他们也还会产生更多的私，开始争夺疆土，挥霍野心，并不珍惜他们的生命——我觉得有不值。”

“后来我想通了，”李祎伸手轻轻在他边了一下，“与不是我们的事，结果如何是他们的事，就算不能让每一个人都寿终正寝，可我们已在尽力守护这片土地，还是有很多人得到了恩泽，有很多天灾人祸免于发作，无形之中又救了很多生灵——这还不够吗？”

于是彭少爷只好闭嘴，陪龙王回昆仑神补眠，也没惊动白泽和墨理。俩人跟潜岳他们各奔东西，蹑手蹑脚地溜回房间，并排在大床上躺下了。

“这么久了，有想快结束。还有刚才看到的那些……我突然在想，就算真正找齐了圣，又一定能让天下安定吗？再繁华的盛世也有饿死的乞丐，也有野心的战争，总归还是要死人的，跟圣到底又有什么关系。”

彭彧把胳膊垫在后脑，微不可闻地叹了气：“说实话，我有累。”

他轻轻地说着：“你不必拘泥于那些死了的人，多看看活着的人，你彭府上下不还有那么多指望你养活吗？这天底下也有很多生灵在渴盼世事安定，我们总归不能迁就每一个人，那就就着大分来。”

彭彧一想，心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狐狸尾和雀翎在自己上攥着，白虎旗又落到潜岳手里，合着这俩龙压儿什么都没碰。

彭彧：“那后来呢？”

彭彧目光微闪，顺势握住他伸来的那只手，在自己上蹭了蹭

一沾到床李祎就合上，彭彧借着夜明珠的光仔细打量他一番，又摸了摸他额，轻声问：“怎么觉你很累？伤没好利索吗？”

“也不是，”白龙缓缓朝着昆仑神降落，叹了气，“要不是你非要起夜，我没准都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