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彧忍不住看她一，估摸这姑娘也就跟潜岳差不多大，居然都有孩了，再看她衣衫单薄，冻得肤青白，脂粉未施的脸上能隐约看一人的痕迹，可惜让憔悴与贫苦掩埋了个七七八八，几乎消失殆尽了。

他摸了摸鼻，思索一番上前冲对方说：“姑娘，你别哭了，小心哭坏。这样吧，你看我这位朋友懂些通灵的术，兴许可以帮你找找人，不过我们几个刚到此地，也人生地不熟的，不如你引我们找个去？我这里有银，不会白麻烦你。”

原来这姑娘有个成亲两年的夫郎，就是漓江上的艄公，于一个月前失踪在那段过异象的域，姑娘久等郎君不回，便只得每日来这江边浣衣，地瞧着开阔的江面，希望能盼来那只载着郎君的乌篷小船。

他说什么“人生地不熟”自然是随便扯来的借，心中自有别的计较——一般来说艄公都不会太有

彭少爷败下阵来，几个大老爷们番上阵，结果一个比一个裹，那姑娘也不知脑回路是怎么长的，逆着她说她就反驳你，顺着她说她又开始哭，最终还是潜岳才终于从她中了真相。

他听到这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男人一心挣钱养家，不顾危险也要让妻儿过上好日，可惜天不遂人愿，钱没赚来，还把命赔了去。

姑娘一眨，又扑簌簌落下两行泪：“他不是渣！”

女闻言哭得更凶了，边哭边说：“骗……明明答应我一定会回来的……”

潜岳一边安抚她，一边听她罗列夫君的“罪证”：“我叫他不要去拉那几个客人，他偏不听，谁都知江上了事，谁都不敢去拉客，为什么他偏偏要去！说什么他们开的价钱，走这一趟能让我们母半年吃穿不愁……也得有命消受才行啊！”

她这一等就是一个月，今日终于等到一只船在渡靠岸，却发现并不是郎君，再想想自己连日所受的委屈，一时间悲从中来，啼哭不止。

谁料对方完全不搭理他的好意，抬起一张哭的脸朝他大喊：“骗！你们男人都是骗！”

策，很是疼地朝李祎投去求助的目光，谁料这厮竟然见死不救，负手背对过他，他只好轻咳一声：“不是，姑娘，你哭什么？我长得没那么吓人吧？”

彭彧：“……”

真是没法谈了！

他说着掏了一锭银朝对方递过去，那姑娘抬起泪，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噎两下，慢慢抹去满脸涕泪，却没接他的银：“我们虽然穷，但不需要别人施舍，带个路而已，公无需破费，几位请随我来吧。”

她收拾了东西，抱起木盆在前引路，彭彧不尴不尬地一耸肩，也追了上去。

彭彧因为离得近，还是把这句模糊不清的呓语听了耳朵，不由微微一怔，觉得内中似有什么隐情可寻，便蹲下尽可能温和地问：“姑娘，你说谁一定会回来的？”

他招谁惹谁了他！

自诩从来不欺骗女人的彭少爷无端被扣了这么一帽，只觉自己冤得都打了结，他朝比自己更无辜的老天翻了个白，觉得自己耐心行将耗尽，语气也差了几分：“不是姑娘，你就事论事好吧，到底哪个渣负了你，你针对他，能别把我们男人一竿打死吗？”

彭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