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熙言看着那针扎容珩手臂的血里，鲜红的血顺着透明的采血袋中，积郁成重的殷红。他不敢看，却又犹如被定住了一般转不动睛，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容珩是怎样为了他而付一腔血的。

他先将夜间的止痛药递给迟熙言，看着对方吃下，之后便也上了卧室的大床，在迟熙言的侧倚着床靠坐着。在止痛药的药效上来到迟熙言可以睡的程度之前，他都会读一会儿书给迟熙言听，以打发这一天之中最后的难熬的时光，这天当然也不例外。

送走了喻博謇后，也快到迟熙言休息的时间了。

容珩一边读着书，一边还时时关注着迟熙言。见到迟熙言心不在焉的没在关注书的内容，容珩也渐渐停下了声音，而迟熙言却依旧睁着双睛没有焦的望着天板，对读书声的停止恍若未觉。

他真的觉得很是惶恐。

“不，不值得，”迟熙言焦虑地盯着容珩，“别这样，殿下。我不治了，好不好？”

他不值得容珩这样对待，也不敢从这疼痛中解脱来。他犯下的罪过已是一生都很难赎完了，容珩再这样对他，用付鲜血的方法把他的疼痛都抹去了，这无异于又让他背负上更多的亏欠，那他真的亏欠到无以偿还承受不住了。

“别胡闹，阿言。”容珩敛去笑意，他是很满意于迟熙言对他的挂心，可却看不得迟熙言拿自己的不当回事，胡说什么不治了的话。他，“你若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快好起来。”

他斟酌着对迟熙言说：“太殿下毕竟还年轻，之后好好调养的话，还是可以再调养回来的。而且能让您快些好起来，想必太殿下也觉得这些付都是值得的。”

他希望能从这疼痛中寻得一丝丝的赎罪，可容珩却想将他从疼痛中拖来。

对迟熙言说，“这血对我来说没什么的。是吧，喻院长？”

“是想睡了吗？”容珩隔着柔的隔离衣

容珩像前几天一样，先在主卧里的浴室的浴缸中放满、将迟熙言扶浴缸，然后自己再去到客卧的浴室自行洗漱，等自己洗好了，迟熙言也泡得差不多了，他再将对方扶来、穿好隔离衣、好监护仪、送回床上。

“最后我到理学的另一分，来讨论达到自由的方法或途径。”容珩捧着本书，用他那低沉而温和的声音缓缓来，“所以在这一分里，我将讨论理的力量，指理有什么力量可以克制情，并且指什么是心灵的自由或幸福。由此我们将可以看，有智慧的人比愚昧的人是多么而有力……”

迟熙言从刚才看着他血时就魂不守舍的了，容珩知迟熙言是被这件事情刺激得不轻，可是他还是要这么的。他没有那么无私，他得让迟熙言看清，他一直在为他付，他才是他血脉相溶的伴侣。

不知怎地，迟熙言忽然想起了他与容珩新婚的那天，东里也是布置得铺天盖地的满目嫣红。这两红蓦地在他前连成了一片，笼罩在他心，压得他不过气来，几乎厥过去。

容珩到底还是在迟熙言的面前了一袋的血。

喻博謇当然不能说没影响，且不说这失血量多少是有可能会带来些负担，就算真的完全没负担，他也不能妨碍太在太内君面前刷好。